梅玫薇醒了,濮陽洲圓滿了。
“來喝口粥。”
梅玫薇搖搖頭,慘白的臉上都是木然的表情。
濮陽洲也不惱,慢條斯理地放下保溫桶,又拿起水果盤。
梅玫薇拉住他的衣角,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裏都是水霧蒙蒙的,她沒有興趣地搖搖頭。
濮陽洲順勢坐在床邊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替她疏離著頭發,“那你想想要吃什麼,我馬上去給你做。還有啊,我可是第一次做飯給人吃,你就當當小白鼠吧,多提提意見,以後就可以享受貓咪的待遇,而且是一條小饞貓。”
梅玫薇指了指喉嚨,那裏就像針紮似的痛,她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濮陽洲的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上,溫和地說道;“你不要把自己搞得跟烏龜似的,很多沉重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背。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就算是為了姥姥和我,你也應該保重。”
曾經有一個男孩,也說過同樣的話,就算為了我和你的親人,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可惜那個男孩已經再也見不到了。
“幫……我查一個人!”她的嗓音好像是在撕扯著破布,難聽得要命。
濮陽洲抱著她的手緊了一下,“你剛剛醒來,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
“東密是我家人一般的朋友,我懷疑他是被人害死的。那個視頻太詭異了。”梅玫薇的鼻頭一算,眼圈又開始紅了。
濮陽洲暗歎一聲她的敏感太強烈了,於是說道:“她叫祝絲語,有些事情本來我還是要瞞著你的。可是經過了你父親的那件事情,我已經害怕了。當初濮陽坤要害梅市長,我確實是知道的,隻是我覺得這個和我沒有關係,所以才讓這件事兒發生了。”
梅玫薇的渾身都繃緊,這是他要和自己坦白了。這麼久那件事兒就像是一根刺紮在她的心底,現在他這樣低聲下去,她反而覺得輕鬆了很多,於是也不說話,就那樣靠在他的懷裏靜靜地聽著。
“直到找到了你,狐尾狼才把你的背景材料給我。想想我們兩個的父親有著那樣的深仇大恨,我簡直就膽寒。可是我又舍不得放開你,就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後還是被你知道了。
我真的很抱歉。
從小我就是他眼中的野孩子,我和母親住在最髒亂的貧民區,直到我六歲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過父親。後來他和家族內鬥失敗,他的夫人和孩子都死了,從監獄裏出來以後才來找到我,那個時候我的母親已經被他的仇家,也就是他的弟弟給殺了。第一次遇到你,我也正在被他們追殺,為的就是斬草除根,幸虧我命大遇到了你才逃過一劫。”
濮陽洲說道這裏的時候,梅玫薇忽然覺得寒冷到了極點。這是怎樣的一個童年生活啊,沒有得到了一星半點兒的父愛,卻要為了身上流著他的血遭到清洗,而且還失去了最愛的母親。濮陽洲所受的從來都不是她能理解的那種痛苦。
濮陽洲把她的身子推起來,凝視著她的眼眸,認真的說道;“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可是我就是不能放掉你,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梅玫薇隻能看到模糊的視線中,濮陽洲冷峻絕美的臉部輪廓被淚珠反射出好大好大。
濮陽洲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她的眼角一試,笑著說道;“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可是並不代表我不告訴你。因為我發現很多事情就算不讓你知道,你也被卷進來了。這麼多次遇到的危險,多多少少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你仔細聽著!我,你未來的丈夫,其實就是SC組織的領主。”
梅玫薇並不知道SC是個什麼組織,她隻聽到丈夫兩個字,笑著揶揄道:“我答應你了嗎?那麼想做我的丈夫?”
濮陽洲依然很嚴肅:“薇,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你不同意,隻能是我死才能阻止這一切發生。”
梅玫薇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眼角掛著淚水,臉頰卻在笑,經過濮陽洲這樣嚴肅的氛圍,臉色卻嚇得慘白。
“你幹什麼說那麼毒的話!”她急道。
濮陽洲把她捂著自己嘴的手連忙握在掌心,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反正你當我是膏藥也好,長期飯票也好,反正你這輩子隻能和我膩在一起了,你願意嗎?”
梅玫薇點點頭;“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濮陽洲知道了她的心意,頓時心中歡喜。他的話雖然說得決絕,可是梅玫薇要真的不愛他,勉強在他身邊,估計他也不會忍心看到她傷心。
人,總是矛盾的。
梅玫薇忽然捶了一下他的前胸,驟然問道:“我在問那個女孩兒,你扯其他事情做什麼?真是狡猾,趁機把自己的福利都給談妥了。”
濮陽洲笑道:“當然,身為世界最大生意的頭目,我可是談判高手。把對方的剩餘價值都榨取光是我的本能。”
“我知道你們的生意一定不是什麼正常人能做的,但看‘青花先生’和那個May,隨便放一個出去都是頂天立地的一方人物,怎麼會在你的手下做事兒?所以,以後你隻管把錢都交給我管理,其他的事兒我不關心啦。那個書上說的,男人有錢就變壞。家裏的財政大權一定得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