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康寧點頭哈腰連連賠笑,心中到底意難平,忍不住將氣撒在華子騫身上,咄咄逼人的問,“華公子手握顧府的地契房契,為何早不拿出來,偏等到拍賣結束才說出來?”
“錢老板有所不知,千金閣的東西一向繁雜,由不同的掌櫃負責,理清楚賬目相當困難。這次真是慶幸在拍賣結束前找到了顧府的房契、地契,否則我可要虧大了。”華子騫訕訕作答,全然不在乎他話裏話外的譴責。
“哼。”錢康寧不屑的掃了一眼,麵帶不服,鼻中冷哼一聲泄憤。
銀貨兩訖,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隨之落幕,緊接著登場的是慶祝拍賣圓滿結束的壓軸歌舞。靡靡之音響起,舞妓穿梭廳中,一片鶯歌燕舞。
塵埃落定,顧宛辰與南宮痕悄無聲息的從後門溜走,剛走到門口,便看到皇甫雲熙像一尊攔路神般站在必經的通道處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忽然間,她心裏一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猶豫片刻,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視若無睹的從他身邊走過。
“走的這般匆忙,該不是這廳中有你躲著不想見的人吧?”皇甫雲熙伸手攬住她的去路,聲音很平和,辨不出其中的喜怒。
南宮痕連忙將顧宛辰護在身後,客氣的解釋,“睿小王爺說笑了,拍賣已結束,我等離去沒什麼好奇怪吧。”
見她小鳥依人的躲在南宮痕的身後,躲避著他的目光,如同陌生人一般疏離。皇甫雲熙的心猛然一痛,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把將她拉到麵前,怒不可遏的問,“你不願見我?”
顧宛辰忽視他眼中的傷感和怒氣,笑意盈盈地彈開緊抓著她手臂的手,“王爺真會說笑,我們與王爺萍水相逢,何談願不願相見之說?”
“萍水相逢?”皇甫雲熙苦笑,幾個月以來,他為尋她廢寢忘食殫精竭慮。為逼她現身,他大費周章的設局,煞費苦心的促成顧府拍賣之事。見到她,他幾乎難以遏製心底的喜悅。而她,不但對他視若罔聞,還裝作毫不相識,多番努力竟隻換得一句萍水相逢。
“還望王爺行個方便。”顧宛辰完全恢複冷靜,退了兩步,不著痕跡的拉開兩人的距離,不卑不亢的說。
被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冷淡刺痛,皇甫雲熙移步上前,以手抵在她的肩膀鄭重許諾,“但凡他能保護你的地方,我也能,而且會保護得更好。”
沒等顧宛辰回話,南宮痕將她重新攬到身後,嘲弄的說,“我竟不知,睿小王爺說大話的本領如此卓越。七尺男兒說起大話來竟一點也不害臊。”
皇甫雲熙眸中閃過令人膽寒的狠絕,“同樣的錯,我絕不會犯第二次。”
“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不勞王爺費心。”顧宛辰斷然拒絕他的好意,說完便想從他身邊擠過去,再次被他攔住,她神色凜然,冷冷的問,“之前,有人因王爺的強迫而家破人亡。王爺今日是想再重蹈覆轍嗎?”
一個可怕的想法竄進他的腦海,皇甫雲熙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的望著她,頹然問,“你恨我?”
顧宛辰沉默不語。她越是不說話,越是清楚無比的反映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皇甫雲熙緩緩讓出道,心酸苦笑,“我早該想到你會恨我的。若不是我打擾了你安靜的生活,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命運如此殘酷,他越努力想要得到她,越是將她推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