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舟微微一笑:“那可是真大膽,你還說我魯莽,明明是你……”
話沒說完,楚晴就以嘴相堵,不讓他再說下去。
一陣熱吻之後,常遠舟問楚晴:“你可知昨日將你擄走的那人是誰?”
楚晴答道:“他蒙住我的臉,我看不清,我以為是你。”
“不是我。”常遠舟麵色嚴肅,“我以為是淫.魔諸葛毛。”
楚晴思考著說:“那人抱著我,徒步往山上奔,可見其並無修為,應當不是諸葛毛。”
“那他如何能解開你身上的護身法訣?”
“應是使用了某種玄奇的法寶。”
常遠舟若有所思:“沒有修為,卻有歡喜金丹……”
“紅袍老妖!”兩人異口同聲。
“若是紅袍老妖,我們得趕緊去尋他,莫讓他再逃了。”楚晴催促道,“這個魔頭消聲滅跡十多年,沒想到竟躲在忘憂山上,終是露出了行蹤。”
常遠舟卻不急:“我看沒必要再跑一趟了,若是紅袍老妖,他昨晚就已經潛逃,如今已不知逃到何處。”
楚晴輕輕一歎,深知常遠舟說得有理。
兩人在床上溫存許久,才起身出門。眼看已是下午,常遠舟向師門道明千足怪一事,然後到街上買回一把紅傘,楚晴不解,常遠舟言說要辦完最後一件事,再趕往南峙山。
最後一件事,便是了結劉府冤魂的恩怨。
聽完常遠舟講述劉府冤魂的來曆,楚晴心中一陣悵惘,歎道:“與這女子相比,我是何等的幸福快活。”
常遠舟回過頭,衝楚晴笑道:“師妹,你又怎知這女子不幸福,不快活?”
楚晴道:“落得如此境地,難道還會幸福快活嗎?”
常遠舟故作神秘說:“那得問她自己了。”
隻是傍晚時分,天還未暗,陽氣依舊旺盛。常遠舟將紅傘撐開,擋在院中老井上方,然後對著井中喝道:“小小一縷冤魂,既有不甘,何不現身一敘!”
井中不見有任何動靜,井邊兩人耐心等了片刻,隻見一縷白煙緩緩冒出,聚於傘下,很快便幻化成一個美貌女子。
這美貌女子便是書生之妻的鬼魂,她上身人型,下身則隻是一縷煙尾,飄忽於井上傘下,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鬼魂通靈,能辨修行之人,因此無膽放肆。
常遠舟看著女子鬼魂,正色道:“你便是那梁生之妻賀氏?”
鬼魂當即頷首行禮:“賤婦賀氏,見過俠士,俠女。”
常遠舟道:“你受害一事,那千足怪已向我道明,我可憐你含冤受屈而死,便不予追究你迫害凡人之行徑,你速速離去,消散於天地,盡早進入輪回。”
鬼魂泣道:“那劉財主逼我至死,害我與夫陰陽永隔,他一天尚在,我便怨氣難消,不能安息。請俠士俠女為賤婦做主。”
“陽間之事,自有活人處理;生前恩怨,隻待天道因果。你已是陰魂一縷,不可逆天而行,駐足陽間,禍亂凡塵。”常遠舟說著暗歎一息,“我看你流連陽間不肯離去,未必全是為了複仇吧?”
鬼魂低頭不語,隻當默認。
常遠舟質問:“你放心不下梁生,戀而不舍,是也不是?”
鬼魂身軀一顫,淚如雨下。
“也罷,也罷,世間情愛,我尚未能參透,何況是你。”常遠舟微一沉默,像是思考,“日間我已向街坊鄰居打聽,這些年來,你夫梁生為了替你伸冤,忍辱負重,不斷逐級上告,終是無果,以至心力交瘁,人不似人。”
聽聞這話,鬼魂哭得更加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