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輕調侃,眼底冰封森涼,收起笑容的月傾寒似舉手投足都散出逼人的氣勢,即便是鎮定如蕭弈也不能忽視。
他未料到她突然發問,且問得尖銳犀利。他頓了頓,不避不閃的直直看進傾寒逼人的眸子,即便自認為定力非比常人,也不由得自心底生出一陣寒意。他挑起眸子想著,這……就是她嗎?
“六次。”
蕭弈毫不避諱,直言道。
六次殺念,六次出手,直到最後,竟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成功。
月傾寒挑眉冷笑,“嗬,看來我還真是……好運氣!”
逼進嗓音才吐出後幾個字,迷迷朦朦的眸子漸漸生出些水汽,仿若晨曦迷霧,籠罩天地,讓一切都模糊不清。那溫柔的眼波似大雪披地,不見剛才驚鴻一現的淩厲,卻憑空覺得神秘而危險。
她看著他,不再戴上如以往一般的笑,隻是平靜而淡然眼眸,摻著幾分疏離。半晌,她挪開按在蕭弈腕上的手,撐著軟墊緩緩從他身上爬起來。
六次……倒是比想象中的少了兩次,不過從他手中死裏逃生,倒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吧。如果她不是他的敵人,如果不是……
驚人的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卻讓傾寒自己都吃了一驚。她急忙垂下眼,散去這個荒唐的念頭,不是敵人,可能嗎?他有他的執念,而她有她的堅持,不是不得已,她絕不願意和這麼難纏又可怕的家夥為敵,可是,這不是擺在她麵前的選擇題,他和她,或許都沒得選。
神思飄忽,腰間忽然一緊,把她剛剛直起的身子又拽了下去。傾寒沒防備的跌下去,一下把臉栽進蕭弈的肩上,她的下巴撞得他的鎖骨生疼,瀑布般的長發更是毫無拘束的散了他一臉。
底下那人“哎呦”一聲,卻又忽然輕笑出聲,強健的胸膛隨著聲聲魅雅低沉的笑聲輕顫,蒙在臉上的發絲跟著他的呼吸有節奏的一起一落。
傾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蹙起了眉,她動了動下巴,心中氣惱不已,這個家夥天生就是來和她作對的嗎?
她剛想抬起頭,一隻大手卻先她一步強有力的插在她發間,充滿著不容抗拒的力度,重新按下了她的頭,讓她微紅的下頜再次撞上堅硬的鎖骨。
蕭弈一隻手攬著傾寒的細腰,一隻手扶著她的後腦,而傾寒伏在他的身上,把頭深深埋進他的頸窩,手掌仿佛還握著他的肩,留下一副曖昧得不能再曖昧的姿態。
他靠她極近,溫良的蘇合香荼靡氣息衝進鼻端,那是一種清豔薄淡的味道,不明顯卻又無處不在,讓傾寒渾身不自在,她扭了扭身子,卻聽一聲低呼:“傾寒……”
一句低回輕軟的話語宛若發自胸腔,不同於他平日溫和卻霸氣的話語,朦朦朧朧便衝淡了幾分彼此之間的敵意和心結。
似是感覺到傾寒身子輕輕一顫,他擁著她的臂膀漸漸多了幾分柔軟。
“向來對我唯命是從的奚瑾言都能對你嗬護至此,你該讓我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