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二無所謂地笑笑,“要真有人有這麼大的本事,以後這城裏的人就要當心了。”
楚立新皺眉,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壞事做多了,總會露出馬腳。不過誠王爺這一死,正合了皇上的心思,旁人也不敢議論。”
紅二對此時的政局不感興趣,她聽說現在的皇帝並不是一個好皇帝。她隻是來談戀愛的,不願擔負起改造世界的重任。所以楚立新這樣說了,她也就懶懶聽了一句,並沒往心裏去。
“也不知這世界上有沒有能讓人看起來像病死的毒藥?”他問,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你不是一向隻對劍感興趣,幾時研究起毒藥來了?”紅二從容應對他的試探,反正他也沒有證據,“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還知道有許多比龍泉厲害的劍呢,你想知道嗎?”
怎麼可能沒興趣,他皺了皺眉,到底敗在她促狹的笑容裏。“若能得一見,自然是好。若是太麻煩,就算了吧。”
“那就算了,我那友人脾氣古怪,想借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她也懶得把劍變出來,這是很消耗經費的。“對了,將軍你上過戰場嗎?”
“當然上過。”
“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
他一愣,淡淡地說:“沒什麼感覺,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回過神時已經殺了不少。”
那時年輕氣盛,倒真沒有想太多,反倒是後來回洛陽後,他想了很多。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沒有。”楚立新說完,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在出征前,我曾在洛陽碰到過一夥無惡不作的混混,那時我教訓了他們一頓。後來,我奉旨回都後,有一天又碰到了這夥混混,發現他們並沒有改過。我便殺了為首的三人。我的心腸變硬了。”
屋子裏靜了一會兒,邊上小爐子裏煮的茶發出醇厚的香氣。美人煮茶,本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紅二卻不覺得楚立新懂得欣賞,她也不是為了楚立新煮了這茶,隻是愛這茶香充滿冬日屋子的感覺。但是此刻她還是親手倒了茶,將茶盞送到他麵前。他一口飲盡,覺得這茶比在科達那兒的順口一些。
“做人還是心腸硬點的好。”她說。
他點頭,心裏鬆快不少,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男人喜歡來這溫柔鄉了。與那些嬌滴滴的女子相比,珊兒雖生得嫵媚,但頗有幾分風骨。在這裏呆久了,會讓他忘記外麵的紛紛擾擾。他差點忘了這次來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測,隻是她似是而非的態度並不能讓他看出什麼。就像他自己說的,其實紅二有沒有動手腳並不重要,皇上覺得司馬卜是病逝那就是病逝。但他忘記了,皇上並不會真的覺得司馬卜是病逝。
司馬卜,皇上最小的皇叔,天下兵馬大元帥,先皇對他恩寵甚重。在司馬智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常常擔心自己的父皇被最小的叔叔哄住了,最後把皇位給了弟弟而不是他這個最小的兒子。繼位後,他一直想除去司馬卜,卻一直沒有辦法。哪怕他讓司馬卜呆在洛陽數年,司馬卜在軍中的影響也比他這個當皇帝的大。如今司馬卜死了,壓在他心頭的大石總算移開了,但是另一塊大石卻壓上他的心頭。到底是誰殺了司馬卜,京中有這個能力的和目的的除了他之外還能有誰,他想來想去,最有嫌疑的就是太子。
紅二怎麼也沒有想到因她一時氣不過殺了人,竟然會引起日後的大亂。與楚立新聊過後,她心裏的疙瘩小了不少。為了讓事情解決的有儀式感,她還決定學這裏的人迷信一點,吃一天的素當作為殺生懺悔。雖然她這吃素隻堅持了兩餐,但是她心裏暢快了,這件事也算徹底過去了。
二月初二,司馬智最寵愛的貴妃桃姬產下一子,司馬智當即下令大赦天下。大臣們自然反對,不過是一個皇子出生哪有赦天下的道理,但是司馬智堅持己見,並且將新出生的皇四子賜名為宸。“宸”這個字是指北極星(北辰)的所在、星天之樞;它又借指帝王所居,是王位的代稱。司馬智把這個字給皇四子當名字,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白。
“皇上,此字太重,恐會影響四皇子福澤,還請皇上三思。”
殿內,不少大臣跪求皇上改變心意,隻是司馬智一向一意孤行,怎麼聽得進去,君臣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