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自須彌戒中取出玉盒,手掌包裹上自身溫和的靈力,輕輕握住伐髓草向上一提,隨後放入玉盒中。“這麼大的地方,不會隻有這一株吧?”秦觀拿到伐髓草後,並未立即離開,而是繼續轉悠著,期望在這裏得到更多的好處。
果不其然,溶洞內密布石盆,其中不少石上都有光華閃爍,細細數來,包括秦觀取走的這一株,竟有九株之多。秦觀一陣狂喜,忙不迭取出玉盒,以同樣的方式繼續又收取兩株伐髓草。但是當觸碰到第四株時,秦觀腦海中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此物豎子可取其三,餘者澤後世。”隨後剩餘的石筍連同其中的伐髓草,驟然消失不見,隻剩下秦觀驚愕的看著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大廳,心中泛起滔天大浪。
“昆侖墟,竟然有人掌控!”秦觀心中一片駭然,下意識後退兩步,同時感受一下須彌戒中空間,發現已經取得的三株伐髓草還在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此地不宜久留,現在便立刻離開。”秦觀打定主意,轉過身,就欲返回昆侖城。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轉過身看到洞口瀑布的一刹那,秦觀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一匹妖狼不知何時進入溶洞之中,站立在洞口,狼瞳恰好與秦觀的視線四目相對,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秦觀絲毫不敢亂動,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孤狼,一邊緩緩將手移動到背後,梨花針悄無聲息出現在手中,伴隨著輕微的哢嚓聲,梨花針陡然綻放,以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狀況。
對峙片刻,妖狼率先有所動作,一步一步向秦觀走來。妖狼濕漉漉的毛發緊貼在身上,垂在地上的尾巴在妖狼身後滑出一條水漬。但很快,秦觀便敏銳的發現眼前這頭狼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好。
妖狼停留在秦觀麵前一丈處,渾濁的雙目中不含絲毫表情。渾身毛發幹枯而且稀少,顏色斑駁,大體呈現破敗的灰色,其中又夾雜著縷縷銀芒。秦觀注意到,妖狼的左前腿微微發抖,並且始終蜷曲,相較其他三條腿小了一圈,被毛更是接近於沒有,似乎隨時就會脫落。
即便如此,秦觀仍然沒有把握與其搏鬥一番,畢竟十八年來,秦觀從沒有與人爭鬥,更不用說大多窮凶極惡的妖獸。令秦觀意外的是,妖狼反而率先低下頭,伏下身子,向秦觀表示出順從。
秦觀心中疑惑,將梨花針緊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向妖狼靠近。走近之時,秦觀方才聞到,這頭狼身上隱隱散發出一陣惡臭,頓時心中了然,此狼是身中毒素,冒險進入昆侖墟,大概也是為了尋求治療之法。
秦觀蹲下身子,左手握著梨花針,右手落在狼的額頭上,妖狼猛的抬頭,向秦觀露出利齒也已大半脫落的大口,對秦觀怒目而視,但隨即視線落在暴雨梨花針上,妖狼頓時頹然,偏過頭不再去看秦觀,隻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伏在地上。
秦觀抑製住顫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我乃一介藥修,看你這是中了毒,我可以試試幫你解決,但你不得傷害於我,否則我拚死也要拉你下水。”妖狼回過頭,狼瞳盯著秦觀,秦觀感受到一陣莫大的壓力,硬著頭皮與其對視。
許久,妖狼低吼一聲,點點碩大的頭顱表示同意。秦觀鬆了一口氣,收起梨花針,雙手覆蓋靈力,重新貼在妖狼身上。“你盡量放鬆,我注入我的靈力為你檢查一番。”感受到妖狼的顫抖,秦觀忍不住開口道。妖狼聞聲,便不再阻礙靈氣的進入,秦觀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著妖狼的身體狀況。
“經脈萎縮,氣海散亂,毒素深入骨髓,”秦觀的臉色隨著對妖狼身體的感受越來越難看,“這是什麼毒素,竟然如此惡毒,這分明是要斷了修行之人的登天之途!”秦觀睜開眼睛,心中駭然。
“說實話,”秦觀搖搖頭,歎息一聲,繼續道,“這種毒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況且我隻是初入築基,恐怕幫不了你。”似是怕妖狼一怒之下發狂,秦觀隨即繼續說道:“不過左前腿應該是外傷,我可以幫你看看。”
說罷,秦觀小心地托起狼腿,細細揉捏,卻有一道刺痕出現在秦觀眼前,刺痕深可見骨,周圍的毛發稀疏脫落,“看來這裏便是毒素入侵的地方,隻是這刺痕……”不知道為什麼,秦觀隱隱感受到一絲熟悉。目光觸及一邊的梨花針,秦觀腦子中頓時炸起一聲驚雷,整個人瞬間躍起,藥長老講述的數年前之事浮現在秦觀腦海,故事中奄奄一息的妖狼身影迅速與眼前之狼重疊。
秦觀張大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許久才苦笑著搖搖頭。
“都是自己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