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桐放下狼毫,揉了揉幾分酸痛的手腕,不經意地向旁邊瞥去,正好跟夫子的疑惑的視線撞在一起。
怎麼不寫了?
繼續啊!
靛青色衣衫的夫子用眼神催促道。
他撫了撫自己的長長的白胡須,滿意極了,這位女學生的答案答得非常完整,就連祝禮詞都完完整整寫在了上麵,不僅如此,這學生的字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年的功夫,字裏行間,頗有前朝柳岩幀的柳體風格,一股寫意瀟灑的態勢躍然紙上。
不可多得的好人才啊!
與夫子催促的視線對上,江瑜桐無語,隻得又拿起狼毫,在硯台裏沾了墨汁,繼續書寫起來。
江瑜桐身邊的少年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從他把那道祭天還有兩道稍微有點映象的試題提筆寫在稿紙上後,死活是寫不出來的了,硯台裏的墨都膠著了,狼毫也幹了,所幸也不寫了。就這麼一手支著下巴從考場的西麵瞅到東麵,連腳上路過的兩隻螞蟻都注意到了,還跟它們讓了道。
這麼瞅著瞅著,就瞅到了身旁的埋首書寫的淡定小姐姐。
小姐姐好厲害!
寫完了幾張稿紙了!
江瑜桐身邊的夫子自然注意到了旁邊桌的少年考生,哼,賊眉鼠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望著這邊。
莫不是想要作弊!
夫子利劍一般的眼神向少年射了過去。
少年也憤憤的眼神望了回來。
你個糟老頭子能看,我怎麼不能看!
江瑜桐身旁的夫子終於走了,走到了旁邊桌的小少年那裏去。
哼!
你個賊娃子!
祭天那麼大的儀式就提了幾點就完了,中間最重要的一個儀式都漏了,另外寫的兩道也一竅不通,句讀都沒有標好,不學無術!
錦衣少年不用回頭,就能夠感受到身旁夫子的磅礴噴湧的怒氣。
實在是夫子靠得太緊,壓抑的怒喘聲‘呼哧、呼哧’的,好懸這夫子監考時候沒有帶教條,不然怕是要直接甩過來一道!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江瑜桐停了筆,將寫好的試卷攤開,在等待墨汁幹涸的空當,仔細檢查了翻前後的語句,確定沒有遺漏後,江瑜桐拉響了鈴鐺。
還不待門外的護衛進來,離江瑜桐很近的夫子慈愛地問了一句:“可有什麼事?是要出去休息麼?”
“回夫子,學生想開始書寫樂的試卷。”
夫子聞言,笑著應了,將江瑜桐的試卷封了,幾步走到案桌上,把樂的試卷遞了過來。
樂的試卷出題非常規矩,跟這幾年的試題類型換湯不換藥,閱覽了通篇,江瑜桐繼續作答起來。
考場周圍的人見有人要求考下一場,也舉手申請,反正禮的試卷也答不上來,還不如直接放棄,接著做樂的試卷,爭取將樂答得完美,反正清溪書院隻要有一門是甲等就能夠進入書院學習。
答樂的試卷,江瑜桐成竹在胸,根本沒有浪費一點時間,不到半個時辰便交了卷子。
錦衣少年見此,加快了答禮的速度,思索著待會兒出去能不能見一見這位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