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啵啵(1 / 1)

“櫻落妹妹!簾兒妹妹!楓離姐姐!白波波!”寅兒不僅聲音大,手勁也大得不得了,哐哐哐哐一聲聲巨響好像把那兩扇大門給敲得散了架,“娘,白波波不開門。”

“沒有結界?”雪清皺起眉頭,她聳聳鼻子,細細的捕捉著空氣中最細微的氣味,“是爛樹根的味道。”

“難道白波波把她們都嫁出去了?”寅兒撇撇嘴,“見不到她們來這裏就沒有意義了。”

“哈!”雪清的嘴角無耐的勾帶起一絲笑容,果然這流在血裏的東西是無法徹底抹殺的,兒子這副見不到那些姐姐妹妹的失落樣子簡直就是和穆璟雲如出一轍。

寅兒無聊地撿起一根粗大的樹枝拿在手中東打一下西砰一聲。

椿木!雪清認得,那是椿木。已經幹透的樹枝脆弱無比,在寅兒手中被他隨便一弄便折斷。

這百草堂中隻有一棵上古大椿,那便是白摯的真身。不可能,雪清就是死也不敢相信,上萬歲的椿樹怎麼會枝葉零落枯萎至如此地步?

沒有花香縹緲,沒有綠蔭出牆,沒有鳥鳴蟲叫,一定出事了。

雪清一腳踹開白府大門,一聲巨響兩扇古木門被踢得四分五裂,亂飛亂砸。

“娘好厲害!”寅兒驚歎得張大嘴。

木板落地激起一地灰塵飛揚。雪清木訥的注視著滿眼的荒蕪,那個生機盎然四季如春的白府已然變了模樣。

“櫻落妹妹!”寅兒眼尖,一眼便看見那畫人物的綠盆碎在角落裏,盆碎了,留下一個土坯子,他趕忙向那一枝歪斜的插在土坯子裏的光枝幹跑去。

昔日姹紫嫣紅仿佛一個夢境,如今雪清眼前草灰花殘,一片寂然。

“白摯!”雪清一麵大喊一麵直往府邸裏麵走,鋪在她腳下的全是昔日生命旺盛的花草的屍體,“白摯!”

“白摯。”她飛身躍上長長的畫廊,站在廊上,她清楚的看見那棵參天古木已經枯敗得不成樣子。那粗大樹幹已被攔腰折斷,枝葉四散在各處。雪清幾乎能想象出大樹傾頹那一刻的樣子,無數的枝葉如同暴雨一樣墜向各處,震撼過後,便隻剩滿目淒涼。

她飛近椿樹,眼淚止不住留了下來。

那樹根處還有她從前刻下的字,蠢,因為椿蠢兩個字音近,她常用蠢去取笑他。

“雪清,你來了。”椿樹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氣息虛弱。

“到底怎麼了!”

“我怕是不行了。”椿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喉嚨裏逼出來的一般,“我……”

“你不會死的。”雪清講得萬分肯定,她撩起衣袖,露出手腕,反過手掌朝上,那些青色的經脈透過雪白的肌膚透出來。

雪清這是要以血澆灌?白摯腦子裏一震,立刻幻為人形,拉過她的手腕,“誰讓你救我了!”

“白摯!你有種!”雪清掙開白摯,一拳頭打在白摯臉上,白摯那玉一樣的臉上瞬間多了一塊青紫。

“嘶!”白摯捂住自己的臉,“牙,牙……”鮮紅的血從白摯嘴裏流出。

“竟然騙我,”雪清如同掂那蹴鞠一樣,把白摯從地上掂起接著一腳飛踢出去,在圍牆上砸出張牙舞爪的裂痕。

“雪清!雪清!”白摯弱弱的呻吟,一副求饒認錯的語氣。

雪清不理癱瘓在地的白摯,背過身長長舒出一口氣,莫名其妙竟然被白摯氣得想笑。她往外屋走去,正好遇見了拉著姐姐妹妹的手過來的寅兒。

“雪姨好。”幾個花草精靈笑容甜得像蜜一樣。

“寅兒,去給你白伯伯打個招呼。”雪清語氣裏帶著挑釁。

“好。”答應了娘,寅兒拉著姐姐妹妹說說笑笑熱熱鬧鬧來到院子裏,最醒目的當數是一臉慘像的白摯。

寅兒跑跳著來到白摯身邊,俯身下去,那人畜無害的孩子的天真笑容在白摯眼前無限放大。

“白!啵!啵!”他把最後那兩聲“啵”實打實的親在白摯臉上。弄得白摯是頭暈眼花,滿臉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