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喬喬看到從許孜房裏出來的蘇可,又開始了謾罵。許孜起身去吃飯,幽靈一樣路過那兩人的身邊,看見蘇可臉色鐵青的同時,也看到了喬喬隆起的小腹。
那一眼刺得她的心一哆嗦,連忙扭過頭朝餐廳走,一頓早餐也吃得索然無味。
飯後到院子裏散步時,蔡恒憂心忡忡地找到她。
蔡恒今年十九歲,是個僅僅得了焦慮症的正常人,最喜歡和全院最乖巧的許孜聊天。
“許孜,喬喬好像病了,她剛才又吐了一桌子,我聽蘇醫生跟院長說,得給她做手術了。”
許孜的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一雙手在裙擺兩側微微發抖。
“許孜,院長說今晚喬喬要參加盛筵,所以手術得明天才能做,還說今晚的盛筵你也一起去的,你們去吃什麼大餐啊?”
許孜木然回頭看了蔡恒一眼,又將頭挪回去,繼續盯著前方。
蔡恒歎了口氣,“哎!看來你還是聽不懂,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喬喬吧。”
蔡恒悶著頭走了,許孜的手心裏已經攥出了一片汗水。
她知道蔡恒說的盛筵是什麼,也知道喬喬要做的手術是什麼。
從前,她不擔心蘇可帶她參加那個活動,因為她還是處女。
可現在,她不是了。
怎麼辦,那個被美其名曰為盛筵的“性實驗”,她真的躲不過去了嗎?
胡思亂想中,一雙皮鞋停在眼前,許孜的眼睛順著熨燙得筆直的褲線看上去,昨夜那張給過她片刻銷魂的臉出現在眼前。
暴雨後的陽光十分明媚,可那張臉卻陰鬱得讓人心頭發悶,不僅陰鬱,嘴角還帶著幾分譏諷。
“許孜,那個男精神病很願意跟你聊天?你還真有本事,無論在哪兒,都能讓男人圍著你轉!”
許孜回應給他譏誚的笑意。
“是啊,連陸大少都從外頭跑到醫院裏來圍著我轉,你說我的本事大不大?怎麼,陸大少不會那麼閑,專程看精神病男女是如何打情罵俏的吧?”
“許孜!”陸景臾很快就被她激怒了,“你少自做多情!聽說你煽動病人來對付蘇可?希望你有些自知之明,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我就把你送進監獄!”
許孜平靜地笑,“我在哪裏都無所謂,隻是,我聽說蘇可今晚又要加班,作為她的男朋友,你不該來探望一下麼?”
陸景臾厭惡地看著許孜,好像她是一條多管閑事的狗,再抬眼看急匆匆迎過來的蘇可,馬上換上滿目溫情。
蘇可到了近前,警惕地看看許孜,揉揉太陽穴,“景臾,她又跟你說什麼了?她很會演戲,把我都騙了,她的話,景臾你不能信。”
在陸景臾麵前,蘇可時刻蒙著虛偽的麵紗,隻要抓住機會,就立刻粉飾自己在他心中的那點瑕疵。
“嗯,昨晚我說話重了些,你別在意。”陸景臾摟著蘇可往辦公樓走,“她真瘋假瘋我都不會再把她弄到監獄裏去,因為她昨天說……”
他腳步頓了下,帶著探究看著蘇可,“這裏是個比監獄還可怕的魔窟。”
蘇可一怔,握緊了拳有些心虛地笑,“魔窟?不然,景臾也住進來試試?”
“算了,我不想看到她那張惡心的臉。”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笑著,許孜的心絞著勁地疼,她顫著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臉。
惡心嗎?
的確是惡心,傻得讓她自己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