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止低頭沉思。
“臣弟難得回來一趟,大嫂莫不是連這樣垂死的鳥兒都不願贈與臣弟吧?”輕荼故作傷心繼續說。
“哈哈,當然不是,臣弟是宮中貴胄,怎麼缺一隻鳥兒呢?況且這鳥病危垂死,便是送與三弟,也活不長了,大嫂知道三弟是想借點東西思念親人,大嫂必不會讓三弟空手而歸的。”這一番話既顧全了自己的顏麵,又駁回了輕荼的要求,真是有點本事。
說完她起身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塊花玉,玉上五顏六色,天然澱成,看來是塊好東西。
“三弟,你看,這塊玉可不是普通的玉,能讓你看到你所想之人,而背麵會是你所恨之人,這樣你走到哪裏都可以看到你思念的親人了。”水止將玉拿到他麵前,讓他再不能拒絕。
輕荼隻好收下。“那便多謝嫂嫂了。”心裏暗暗想計劃的事看來隻能等下次了。
“對了,臣弟看嫂嫂來去都是一人,你宮裏的奴隸呢?”輕荼伸長了脖子看來看去,他來了這麼長時間並沒見到一個奴女,所以很是覺得蹊蹺。
“嗬,那些奴女太不聽話,我便請求王爺把她們都扔了,反正一無是處,留著也隻是占地方。”水止太了解輕荼,知道什麼話能讓他憤怒,讓他露出原型。
輕荼聽到此果然臉色一變,手握成拳頭,骨節泛白,桌下的手顫抖得不像話,麵上卻掩飾得很好,不過是一刹那風雲,很快又恢複雲淡風輕。
“三弟可是哪裏不舒服?”水止看著他的表情,得意極了,裝作關心地問。
“沒事,大概很久沒喝嫂嫂的茶,有些不太適應吧。”輕荼鬆開拳頭,說。
“若嫂嫂無事,輕荼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放下茶杯時手一抖,灑落大半杯茶,他卻沒有發現,有些渾渾噩噩,顯得心神不寧。
不過這讓水止更得意,雖然損失了王奎,不過能看到輕荼這樣難得的慌張,也值了。
回去的路上輕荼輕一腳重一腳,很是迷惘,險些撞到過路的奴隸,宮中的奴隸換的勤,除了幾個老的得人心的,路上來往的奴隸多半是陌生麵孔,根本不認識輕荼,看到他,都駐足看著魂不守舍的他,露出同情的表情,殊不知輕荼才是最同情他們的人。
以前水止宮中的奴女少說也有百八十個,她竟因為一個看不順眼就傷了那上百條人命,可謂最毒婦人心。
輕荼走著走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不知不覺留下了眼淚,那上百人中還有未成年的少女,當年他走時那兩個不過十歲的女孩子拉著他的袍子,舍不得他走的樣子可憐乖巧,讓人忍不住想抱起來好好寵愛。
他當時就發誓一定要回來,一定要讓她們得了自由,一定要解放奴女,可如今,一切都沒了。輕荼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回來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