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玖微眯著黑眸,回道:“不必多禮,不知季夫人來此有何貴幹?!”
季夫人,整個湘城,季姓氏的人家隻有禮部尚書一家,而季夫人秦氏,則是禮部尚書季轍的結發妻子,也是湘城第一商家的嫡次女——秦栩,也是眾多才女中最有聲望的女子。
秦栩的心一懸,聽傾玖這樣的語氣,事情好像有點麻煩。
“臣婦想為身旁的這位女子求個情,希望傾相能饒過她。”
傾玖聞言,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道:“若本相沒有記錯,季夫人似乎從來不會理會群眾之事,怎麼今日卻為了一個布衣而向本相求情?”
秦栩早就預料到傾玖會這樣問,從容道:“因為,她是臣婦的女兒——季望嵐。”
霎時,周圍的人像炸開了鍋一樣。
“天啊!原來季家千金長這樣的,我還以為她很漂亮的呢!”
“哇,小梅,終於有小姐比我更醜的了”“是啊,小姐。”
“原來季家千金從來不出門竟是因為醜顏不堪。”
“之前季家的女兒失蹤也不敢大肆派人去尋找就是怕別人發現她的樣貌如此……,嘖嘖。”
……
看著周圍的人都對花未語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秦栩既心疼又後悔,抓起花未語的手輕柔道:“是娘不好,讓你受苦了。”
聽之前他們的話花未語已經夠懵的了,現在又來這麼一句就更懵了。
花未語幾次想把手抽出來,才發現這個季夫人的力氣很大,攥的這麼緊,花未語無奈,隻好道:“季夫人,您能不能放開我的手?你攥的有點大力,況且,我不是您的女兒。”
一語完畢,眾人又起哄。秦栩聞言一怔,抓得更緊,微怒:“嵐兒,你胡說什麼呢?你的右耳後麵有一朵白色的荼蘼花,還有你的臉,為娘又怎麼會不認得你呢?!”
不等花未語反應過來,秦栩已經先鬆開花未語的手,撥開她耳朵後麵的青絲,果然,一朵白色未綻的荼蘼花映入眼簾。
眾人驚呼,竟是荼蘼花!
荼蘼花開代表美好的青春已成過去,也表示感情的終結,愛到荼蘼,意蘊生命中最燦爛、最繁華或最刻骨銘心的愛即將失去。
所謂“春後芳盡,末路之美!”
荼蘼花:最淒美傷感之花。
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季望嵐,怎麼會有這樣的胎記?
這個問題,倒也讓花未語產生疑惑,母後曾經說過,這世上隻有自己有這麼獨特的胎記,那季望嵐身上又怎麼會有?
易容的臉有可能跟別人撞上,但胎記是獨一無二的,又怎麼會這麼巧撞上呢?
這得好好查查!
隨即,秦栩又抓起花未語的手道:“嵐兒,是娘沒有保護好你,你別怪娘啊!娘現在就帶你回家,咱們這就回家!”
秦栩快要把花未語拉上馬車,花未語還沒發話,傾玖就阻止道:“站住,本相說過你們倆可以走了嗎?!”
兩人,不,是一人一妖和一鸚鵡才回過頭看著被無視而臉色陰沉的傾玖。
秦栩再次放開花未語向前走了幾步,對傾玖請求道:“傾相,小兒自小就沒有出過家門,說話沒有什麼分寸,得罪了傾相,希望傾相你宰相肚子裏撐船,大人不記小人過,輕恕了小兒的過錯,我季家和秦家感激不盡!”
言中之意,恐怕連總角小兒都明白,若傾玖肯放了季望嵐,今後有麻煩,季家和秦家都會鼎力相助,拋開此等好的條件,就不信他傾玖不動心。
然而,傾玖真的不動心,想都沒想就正氣拒絕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季小姐出言不遜,汙蔑當朝權臣,應當斬首示眾,本相豈能包庇。”
平常總是聽轍郎說傾玖為眾臣之首,冷漠苛刻,尖酸刻薄,卻又能協助楚皇將楚國帶上繁盛巔峰。不曾想,竟是如此棘手,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回嵐兒,怎樣也不能再讓嵐兒落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