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經多次的想來親觀,可是想到戈兒,自己的親弟弟,竟然毒瞎了他的雙眼,雖然可能是暫時的,但是他對和洛婉相見,心中還是有著許多的歉意。
所有的妃嬪,基本上直接下葬,就連慕容熙的奶姐,常錦皇太後,也隻停了三天的屍,而於齊佳洛婉,在此塔中一放就是十二年,慕容熙在位十年不曾有入土之令。如今乾兒回來,他自己不開口,馬佳約也不知他想,加上國事繁重,也立時忘在腦後。
推開掉膝的黑色朱邊大門,正殿之上,赫然的停放著一個棺槨,雖然隻是木製,但是看其樣子十多年來並無人打理,卻新鮮依舊,竟然沒有一點的灰塵。
“這是南沙國的木玉。”追風輕聲的說道。
“木玉?”乾兒不懂。
“是一整根的大樹,因為地裂或地陷入,直接埋在土裏,經過千萬年,變成了玉石的大樹,因為長時間的不見光線,加上特殊的原因,形成這種木黑色,億年難尋,誰有一個枝葉,怕是也能發家,如今做成了整個的棺木……”追風搖了搖頭,又長出了一口氣。
他麵苦的歎道“慕容熙……心中,還是有你娘親的……”
追風說完這話,便把手放在棺木之上,就勢要推開棺蓋,乾兒顫抖的拉住了他的手:“舅舅,你要幹嘛,十多年了,早已風化,一堆枯骨了,娘……她不會想把這樣的情形,呈現在舅舅麵前吧!”
“傻孩子,這玉石,還有一個天下皆知的功能,就是任何東西與它放在一起,千年不壞,何況做了棺槨,你娘的樣子,不會有絲毫的變化。”追風輕聲的推開了他的手。
乾兒不自覺的往後輕輕的退了一步,看追風提著真氣,一點點的推開了玉石棺蓋。
可是,他把目光轉身追風的時候,被他蒼白吃驚的臉色嚇道,也許追風舅舅在他的麵前重來都是和顏悅色的,隻是那日火燒朱府,追風的臉色才多了一些的凝重,其它時間,重來沒有掛著一絲不悅的時候。
而這裏的表情,乾兒被嚇到了,不知道裏麵的娘親,發生了什麼情況,舅舅才會有這樣的神色和表情。
“舅舅。”乾兒輕聲的叫道,可是追風象什麼也沒的聽到一般,依舊癡癡的盯著玉石棺槨的裏麵,乾兒又試探的叫了一聲,他還是一動不動,乾兒鼓起勇氣慢慢的走近了追風,緊緊的靠在他的身後。
皺著眉頭往棺中看去,他也傻了,一動不動,姿勢一如追風。
過了好長的時間,月亮的光線透過窗欞,與他們進殿時點的燭光相互交錯,在地上從左右射著他們二人的四個倒影。追風才從前麵伸手抓住乾兒落在他肩上的一支說,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空的。”
“是啊,是空的,舅舅!”乾兒也失了神,在這一刹那,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神思何處。
“是不是洛婉還活著?”追風問他。
“這……這件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乾兒狠狠的咬著牙。
“是啊,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我現在就去找他。”追風退著把乾兒推向了一邊,不等乾兒說話,他已然沒了蹤影。“舅舅。”乾兒有點傻眼了,他甚至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絲的懼怕,竟然……害怕洛婉她還活著的事實。
翌日,清晨。
乾兒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如何回到殿中的,亦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隻是覺得頭痛欲裂,剛要張嘴叫年子,就有個小宮女在外麵回稟:“年子公公,紀側妃和小皇子感染了風寒……”
“小點聲,爺還在睡覺。”年子輕聲並嚴厲的訓斥道。
“小點聲什麼呀,皇後讓太子爺馬上過去,紀側妃與小皇子病了,皇上也在那兒呢,連早朝都推了。”
“這麼嚴重?那我馬上……”
“我起來了,走吧。”乾兒聽得他們二人的對話,早就坐不住了,推開門走了出來。
剛剛走到齊皇後的宮中,就看見殿外站著的一整排的太醫,乾兒冷眼瞧去,估計整個太醫院的大夫全在這兒了。
對所有人的請安,太子並沒有時間搭理,隻是擺手叫起,徑直的走向後殿。
“你怎麼才來?讓宮人叫你兩次了。”馬佳約這是從乾兒在他身邊到今,第一次用這樣重的口氣與乾兒說話。
“父皇,兒臣近幾日,身體不妥,晚上一直睡不著……所以起晚了。”乾兒小聲的回話,馬佳約這才往他臉上瞧去,但見他也是眼圈烏黑,臉色蠟黃,便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突然抬起了頭叫道“太醫,來人,給朕傳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