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聽到新的比賽規則後,有一種要昏倒的感覺。
“各位!再重複一次!今天的比賽,應安卓美公主的特別要求,參賽者請叼著肘從容發箭……”典禮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確保自身確實安全之後,繼續宣布,“射程為五十米,吃肘最快並且環數最多的人獲勝……”
無數冷箭叮當亂響,還有整張弓破空飛來,典禮官趴在地上抱著頭大聲喊:“吃不完的人或是肘落地的人算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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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流一夜,安卓美公主大叫:“什麼?你不參加?”
年特:“雖然我對自己的箭法很滿意,但是有不少人箭法比我更好。”
“不可能!”
“不騙你!比如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羅傑,他的力量不如我,但是發箭的速度遠在我之上,恐怕還懂魔法箭……”
“也是叼著肘練的嗎?”
“不!隻是……”年特不知道怎麼說好,安卓美公主卻扭頭走掉了,一麵喃喃說著:“我得另想辦法……”
此刻,射箭場亂成一團,羅傑憤怒地喊著:“什麼公主啊?速射加分沒有了?我絕倫的連珠箭法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我的重箭遠射項目也沒有了!”
“跑動項目也……”
“我威力無比的魔法箭……”
“豈有此理!”
“教皇大人!”
“荒謬……!”
“以諾人!我走了!”
“開什麼玩笑!”
“公主算什麼!”
“你們吵什麼!”安卓美公主突然出現,烏黑如同流雲的頭發紥成一隻大辮甩在胸前,英氣勃勃的大眼睛,挺拔俏麗的鼻,嫣紅的雙唇,雪白的脖頸,貼身的皮甲,深深的乳溝,細細的纖腰,讓人想入非非的臀部,雪白筆直的大腿……
十萬人一起安靜了。
“傳統項目並沒有取消,隻是我不參加而已。隻不過對那些無趣項目的參賽者我也一樣感到無趣!呶,沒有人參加最好!”
“開什麼玩笑!”羅傑義憤填膺站了出來,“追隨公主是騎士的天職!公主殿下都參加,你們還有異議!”說完已經在挨著公主的箭道站好,拿起油乎乎的肘……
望著一百條箭道在兩秒鍾內全部站滿,教皇無可奈何:“我就知道會這樣!就當是送給神的愉快節日吧!”
“可是教皇大人!這明顯是哈馬斯在籠絡人心!”
“嗬,你們不要瞎操心。”教皇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又不是年年有女兒可嫁,到最後隻能是讓更多的人失望。米蕾妮婭今天也不打算來嗎?”
“對……我們有米蕾妮婭小姐!”神官們喊了起來,如同皮條客,“米蕾妮婭小姐隻要站上去就足夠了!”
※※※
“這算什麼呀!”羅傑頭昏眼花,雖然懷疑肘裏有微量麻藥,但還是要啃下去,最後啃得隻剩一根骨頭,射到第十三隻箭竟然會脫靶。觀眾倒是興高采烈,比賽變成什麼樣並不重要,關鍵是要好看。
啃肘大賽和射箭比賽同時舉行倒是個難得的場麵,何況公主也是一樣櫻桃小嘴裏叼著一個碩大的肘。問題是公主好像吃得很快,而且箭法奇準,似乎平時就是這樣的。
“公主殿下以絕對優勢獲勝!幼獅羅傑第二!雨克郡弓箭學院桑德拉斯第三!聖堂之箭布萊第四名!以上為出線者……”
“謝謝大家!我好開心……”安卓美公主眉開眼笑,巧盼嫣兮,不住揮手,場口哨聲歡呼聲亂響,反正很熱鬧就是。
眾位參賽選手垂頭喪氣:“不用謝!你高興就好啦……!”
“丟人!”年特慶幸自己沒有參加。弓箭比賽就這麼變成了歡樂的鬧劇,也沒有人再嚷著進行傳統項目比賽了,因為高手全都了小麻醉,據說要眩暈到傍晚。
問題是這樣一來就沒有多少節目好看了,開場剛剛一個小時,年特就隨著觀眾一起興高采烈散掉,總算見到了公主咬著大肘的場麵,倒也沒有人叫喊退票。
“閣下!閣下!”一名扈從遠遠地隔著人群向他招手,年特心有些不爽,因為不管是誰派來的,一定沒有什麼好事情。果然——
“我是騎士公會主席瓦爾多大人的扈從,有一封挑戰信按照規定送到了騎士公會,要求和您在明天的比賽碰麵,主席大人要我來問您的意思。”
“真夠煩人的,為什麼找我?”年特現在不喜歡這種稱為“決鬥”的社交活動,“不去!我明天並不打算參加比賽。如果他那麼想和我打一架的話,叫他殺到綜合賽去。”
“那麼我就這麼回複主席?還是您親自去和主席大人打一下招呼?”扈從暗示說,“這是個機會,主席很賞識您的才華。”
年特考慮了一下,給了扈從一大把金幣作為賞錢,扈從便歡天喜地在前麵帶路。其實根本沒有幾步路可帶,因為大批觀眾散場後,騎士公會主席就和幾個人一起走了出來。
扈從做了引見,年特向瓦爾多行了禮,另幾個人也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瓦爾多對他的印象並不像扈從說得那麼好,甚至可以說沒有好感。“年特,”瓦爾多的開場白就是表明立場,“我們騎士公會作為立機構而脫離王國和教會存在。你應該知道,大陸有騎士的地方就有公會組織。”
“是!”年特點頭,心暗罵:“***,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騎士隻是個頭銜而已!我可以叫武士,劍士,刀客,賣人頭的,你管得著嗎?”
公會主席點點頭,擺著架:“關於凱迪爾的決鬥請求,我本人非常欽佩。向他那樣剛剛落敗就有勇氣公然挑戰,真是騎士精神的楷模……”
“什麼?是凱迪爾?”年特倒是愣住了,他無意打斷了瓦爾多的話頭。
瓦爾多對這種失禮體現出了毫不掩飾的厭惡:“我會親自主持,我要求絕對的公平!如果你違反了決鬥規定,你就不要再打算當騎士了!”
瓦爾多和幾個人拂袖而去,扈從在背後做了個詫異的姿勢表示道歉,年特揮揮手表示無所謂,扈從才放心地去了。
“凱迪爾?”年特覺得這人真是後患無窮,“我還沒說話呢!凱迪爾一定是跟主席說過些什麼。這個王八蛋!那倒是要同意決鬥了,”年特露出輕蔑地笑,“不然打死他,他也進不了綜合賽。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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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特很容易就問到伍德的宿舍,在學校裏有專門的房舍給高級騎士免費居住,也隻有幼師學院承擔得起這樣優厚的條件。
伍德的優秀表現給他帶來了豐厚的獎勵,除了獨居小院之外,還有很多特殊的訓練設備放在院裏,校方每年給他相當的獎學金,提供高級膳食和一切鍛煉需求,到他家的時候,扈從正在給他擦皮鞋。
“好靴!”
“但是很少有機會穿……”伍德招呼他坐下,“怎麼搞的?這麼早就來了?比賽不好看嗎?”
“不——是已經結束了。”年特把關於凱迪爾的事情簡單說了,“所以,我真的得去買馬了!”
“又是那廝?”伍德也挺納悶,“我記得剛打完他沒幾天,聽說你把他打得挺狠的,他吃什麼了?”
“大概馬戰是他的長項吧!”年特隻能這麼理解,“這次我會讓他徹底站不起來,待會兒教我兩招如何?”
“沒問題。”伍德對扈從揮手,“別擦了,準備鎧甲和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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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馬就一定要高頭大馬!”這是伍德的口頭禪,他的馬就是高得恐怖,他也很高,所以看上去更具有壓迫感,“我經常去看馬,因為要找到一匹稱心的好馬不太容易。”
“你喜歡收集馬匹?”
“也不是,我隻有三匹馬,不過我很喜歡馬匹,看見好馬就很開心。我練習時器械損毀很嚴重,馬匹也是,所以三匹馬輪換還是需要的!有的牧場主有很聰明的馬,好可愛,就是太瘦小了!”
“我現在騎的這匹就很聰明,”年特歎氣,“可惜在我穿著五十公斤的鎧甲之後,它跑起來有點兒力不從心。”
“是啊,我們需要那種特別強壯的馬,很不好找,而且光是高大也不行,”伍德深有體會,“劣馬騎不得……”
兩個人聊著,策馬來到郊外不遠的牧場,那個好地方離校園很近,是幼獅得天獨厚的條件之一。
伍德介紹說:“這個牧場經常有很多好馬,每年都從很多地方收集好馬,等著年底馬市賣個好價錢,看看我們的運氣如何。伊活……老板!是我。”
“伊活……!”老板按照馴馬人的土方式和伍德打招呼,隻是懷裏抱著一瓶酒,走起來有點兒搖搖晃晃。
“伊活……!”年特也學著打招呼,悄悄和伍德通著信息,“他好像喝醉了!”
“哪兒的話!”老板劃著八字走過來,“不過是一瓶酒,我認得……啊,反正你們有錢就有好馬!”
伍德皺著眉頭:“老板,有沒有我這樣的好馬?還要最好的!”
“啊,這不是黑旋風嘛。”老板不知道是在說馬還是在說伍德的綽號,年特估計是說馬,因為伍德的馬沒有踢他,應該是認識他。
老板揮舞著酒瓶:“誰要馬?你要?呃……他要?有的是,你們走運了!跟我來看伊爾莎!和你的眉毛正相配!”
“聽起來是母馬!”年特正和伍德竊竊私語,老板卻回過頭來:“什麼話!我會賣給你們母馬嗎?伊爾莎是最強壯的公馬!”
伍德:“他的聽力總是這麼好,我們還是跟他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