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規範的禮儀(2 / 3)

“啊?野蠻人不是都不要命?”年特記得書上記載,野蠻人都是戰鬥到死,甚至很少使用計謀,笨拙地戰死無上光榮,如果被俘後一般都會自殺,從來沒聽說過有野蠻人投降的。

“是的,據說,在野蠻人的語言裏,被俘和投降是一個詞,所以就算被放回去也難逃一死,隻有血戰到底。但是,萬事有例外,那一年,阿倫貝特大人帶領王國西征軍鎮壓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搞的,俘虜了一個渾身發抖的家夥,當時大多數人都認為野蠻人根本沒有這種情感,認為發抖的原因是得了病,而不是害怕。”

“確實難以置信,野蠻人也有會發抖的?”

“不管怎麼說,那時已經是戰爭末期,所有來犯的野蠻人都被殺死,阿倫貝特大人打算把他帶回以諾,好好研究一番。但是,走到這裏的時候,哈馬斯陛下要他留在這裏待命,因為有傳言野蠻人會有下一波攻擊。於是,阿倫貝特大人就在這裏住了半年,結果,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難道那個野蠻人愛上了果脯?”

“正是。而且更詫異的是,那個家夥真的膽小,雖然膽小,卻很聰明。不但學會了我們的語言,還教了不少野蠻人的語言給周圍的人。突然有一天,他對阿倫貝特大人介紹自己說叫西亞夫,並說要用果脯和野蠻人打交道一定會很順利。阿倫貝特大人大吃了一驚,才知道他已經學會了說話,當時正好野蠻人真的再次增援,突然出現在西線邊境。阿倫貝特大人決定試一試,就派了幾個勇士和那個西亞夫一起帶著幾筐果脯前往戰線。”

“結果呢?”米蕾妮婭聽得入了神,不禁催促起來。

“結果就有了現在的好事,美麗的小姐。”大叔笑了,“西亞夫成了野蠻人英雄,沒有被處死,來犯的部隊帶著果脯歡天喜地回去了。很快,西亞夫就成了大使,用一些寶石來購買果脯。野蠻人在西線也開始保留戰俘了,經常有倒黴的人在沙漠被抓住,送過來交換果脯。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十幾年,國家出麵收購再供給野蠻人,是我們的重要收入呢。他們特別喜歡酸梅幹……”

“唔……”年特和米蕾妮婭想象著野蠻人張開血盆大口往嘴裏扔一塊小小的梅幹,突然都捧腹大笑了起來,“果脯真是好東西啊,大叔。”

“那麼,比賽成績好就會有個好價錢吧?”年特問道,“您忙著收集水果都是用來做果脯參加大賽嗎?”

“不,那是為了以後。”大叔也笑了,“做果脯是很費時間的,我們這裏幹燥,陽光又充足,所以果實甜,做果脯也很適宜。明天的果脯,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我家離果園太遠了,不然就請你們去嚐嚐了。”

“謝謝大叔。”年特問道,“那麼,您知道這裏誰還懂野蠻人的話嗎?我們正好想了解一些事情。”

“那就不知道了,阿倫貝特大人才知道,他的行館就在城裏。而且,明天的果脯大賽西亞夫本人也可能會來。你們有親人去沙漠探險了?”大叔見年特點頭,便歎氣了,“唉,也是為了那些珍貴的藥材或是寶石吧,真是……”

年特謝過大叔,拉著米蕾妮婭走了。也不騎馬,就那樣在郊外一麵漫步一麵思考。

“就算去問,西亞夫也不一定回告訴我們的,畢竟他是野蠻人啊。”

年特也是在考慮這個方麵,緩緩地說:“我們已經很幸運了,竟然遇到可以溝通的家夥。本來我以為要一路殺過去,直到把那個人逼出來。我們先去找阿倫貝特大人,如果他知道就最好,不知道的話我們也可以讓懂得野蠻人語言的人幫我們打探。我們還有最後的殺手鐧——混入隊伍運送果脯到北方去。”

※※※

幾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阿倫貝特的府邸外,手裏拎著大包小包。

阿倫貝特的府邸看上去並不是太華麗,但是深深的院落裏傳來士兵整齊的口號聲,門口的衛兵盔明甲亮。而衛兵犀利的眼光此刻正落在他們的大包小包上麵,拒絕為他們通報:“對不起,阿倫貝特大人嚴令拒絕收禮。”

年特:“誰要送他禮啦。這些是我們自己吃的。”

米蕾妮婭:“早叫你不要買這麼多了。”

年特:“可是你站在櫃台前不走啊。”

米蕾妮婭:“我怎麼知道元帥府竟然會在果脯街的盡頭。”

門衛:“……”

年特對衛兵說:“還不快去通報!就說從以諾來人有要事求見。”

衛兵戒心很重:“請問您的姓名?”

年特就是不想說,因為他和米蕾妮婭都不想被人知道姓名,被門衛推三阻四,不高興起來:“不便相告!”

衛兵也很堅決:“既然如此,恕在下不能通報。”

年特大怒,邁步向裏走去,那門衛一攔,突然被撞得原地轉了幾圈,貼著門板倒在地上。旁邊的人立刻抽出刀來,年特用手掌往他臉上一按,他便整個人倒飛出好幾米,刀也飛了。

“不要啦……”米蕾妮婭丟掉手裏的大包小包,把年特拉住,“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你怎麼這麼粗魯。幾位大哥,對不起。既然不願意通報,就算了。”

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有些頭昏眼花,知道年特不好惹,已經有些害怕,本來想發警報的,但是米蕾妮婭這麼漂亮的小姐又這麼有禮貌地道歉,也就算了。還是為首的那個人回答說:“我們實在是有規定的,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知道了,我們按規矩來就是。”米蕾妮婭拉著年特退了出去,年特很是疑惑:“都這樣了還有規矩可講嗎?”

“你真是——氣死我了!”米蕾妮婭責怪著年特,“怎麼這麼粗魯,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是,是……”年特立刻變成一條狗,“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進不去門耶!在外麵等著嗎?”

“人家不能通報,當然要按規矩來啊。我記得禮儀大典好像有關於這種時候貴族禮儀的記載,我有隨身帶喔。”米蕾妮婭掏出一本小冊,開始翻閱。

“我怎麼不知道?”年特記得自己也算是名門望族來著,都沒有聽說過遭卑微的看門人拒之門外時除了打進去還有別的禮儀可言。

“嗬,找到了。如果通報時受阻的禮儀:距正門正麵五米……”米蕾妮婭倒退了幾步,“無官職……有官職無爵位……有了,對地位顯赫者需要表示尊重的五個大雷!”

“嗯?大雷?等等……”年特越聽越不對,但是已經晚了,米蕾妮婭一舉手,五個大雷同時落下,天地變色,元帥府磚瓦橫飛,正屋已經一片大火,大廳似乎塌下來了。

“這是什麼禮儀大典啊?”

“教典裏寫的一定沒錯。”米蕾妮婭還未醒悟,轉眼間無數人拿著刀奔了出來,院立敲鑼打鼓忙著救火,亂成一團。

“你看看清楚!”年特已經和人打了起來,“這禮儀和我剛才有什麼不同!滾……”一腳將衝在前麵的人踹倒。

米蕾妮婭還在念著:“沒錯,用雷的威力表示自己的地位,請求主人出來相見。還有附注:用過這個禮節,主人不掏出三倍以上金幣作為神的奉金就算禮數不周,再放五個雷,直到逃稅者交滿奉神義務的罰金……”

“這是對教會強行索要供奉的做法!”年特的鼻都快氣歪了,米蕾妮婭在教會身分尊貴,當然沒有這方麵的社交經驗,想想也很正常。好幾個人撲過來,年特已經帶上頭盔,抄起了盾牌,一聲怒喝,根本不在乎那些刀槍,周圍的人紛紛跌倒,撲過來的幾個人鎧甲都裂開了。年特拎起一個人左右橫掃,所向披靡。

“住手!”終於,阿倫貝特披掛整齊,手持長劍出現在門前,“什麼人,膽敢來我門前鬧事!”一小隊年輕的騎士緊跟著湧了出來,將他們圍在當,眼光銳利,似乎個個都是身經百戰。

“對不起!”年特行了個禮,“我們認錯了門,再見!”拉起米蕾妮婭,“快走……”

米蕾尼婭似乎有點兒脫線:“不是好不容易才見到人嗎?”

“笨蛋!拆了人家房還問個屁!會蹲牢房!嗯,這位大哥,我們不能走嗎?”年特被人攔住了,對方朝著年特怒目而視,姿勢穩健,單看氣勢就知道這次圍住他們的人很不好對付。

“年特和米蕾妮婭?”阿倫貝特元帥一口道出,帶著詫異的眼光,“為什麼來拆我的房?”

“您認識我們?”兩個人喜出望外。

“啊,在萊特尼斯有多少人會不認識年特和米蕾妮婭。”阿倫貝特掏出兩張公,上麵有畫像,“你們出大名了。”又看了他們兩眼,“在私奔?”

兩邊的人一擁而上,但是阿倫貝特立刻阻止了:“不不!讓他們走。為了這麼點兒錢抓他們會得不償失。”

“大人,他們不是通緝犯嗎?還找上門來。”

“所以是有原因的。”阿倫貝特走到年特麵前,“如果是我,拐帶聖女就會跑得遠一些躲起來,生了孩再出現。”

年特知道取消他騎士資格的公和米蕾妮婭回教會接受審判的通緝令隻不過早發了幾天,大概也是剛剛送到阿倫貝特手裏。阿倫貝特還不知道新的消息,仍認為他們是逃犯。

年特全神貫注地戒備,漫不經心地將手搭在劍柄上回答說:“那麼您已經知道我被判罪的原因了,我並不打算為自己開脫,這次確實是有重要的事特地來找您的,能否單獨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