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惜日小睡剛醒來,田雙正為她梳頭,門口田勇來報:“龍府有帖子送來,煩請小姐過目,龍府下人正在廳外等候小姐回複。”
田雙開門接過帖子。
惜日接過帖子打開迅速瀏覽了一遍,便即沉吟不語,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聲來。
田雙見她笑得歡喜,不禁想到了昨夜……
昨天下午。
她與田勇被那個龍少爺點穴後,足足在臨仙樓立了兩個時辰,直至黃昏,穴道方才自動解了。他二人一心牽掛著小姐,顧不得在旁著急許久的夥計和掌櫃,還有一群七嘴八舌指指點點的茶客,立刻奔出了臨仙樓,急急問了路人後直向龍府奔去。
等尋到龍府,天已暗了。
夜晚,龍府四個大紅燈籠已高高懸掛,映得紅漆大門莊嚴肅穆,兩個大石獅子分立兩旁,門口白石鋪路,打掃得幹幹淨淨,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
他倆剛到龍府門口便見那龍少爺正在門外迎人。
一頂轎子在門口落下,一個身著青褂子的下人急忙迎上前掀開了轎簾,轎中下來一位公子,那公子田雙不認識,田勇卻認得。
那人正是兩年前小姐讓他調查過的襲郡王索格。田勇想到小姐與那人的關係,腳步微滯,但田雙不知那是何人,直直奔向了龍茗張口要人。田雙心急口快,也顧不得旁邊有人,開口便道:“你好大膽子,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抓走我家小姐!你最好快放了我家小姐,否則我們這就去報官拿你!”
龍茗正笑著和索閣說話,聽到田雙的話,立刻冷下臉來。他微眯起了雙眼,嘲諷地看著田雙,剛想開口,便聽索閣問道:“亦寧,你又闖禍了?”
龍茗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大哥,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小事,你就不要過問了,我自會處理。”
此刻田勇盯著索閣,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立刻拉著田雙跪在了地上,大聲道:“國舅爺田大人家仆田勇、田雙跪見襲郡王,還請王爺為我家小姐作主,請龍公子盡快放了我家小姐。”
田雙一時被他拉跪在地,正有些不滿,忽聞此言,不禁一怔,忍不住看向一直被她忽視的襲郡王索閣,原來他就是害小姐一直鬱鬱寡歡的罪魁禍首,不禁有些氣悶地瞪了田勇一眼。她不喜歡給這個男人下跪!
田勇如此一報來曆,索閣便注意到了田雙對他的不滿。他看向龍茗,龍茗似乎也沒想到那女子會是京中大官之女,看著下跪的一男一女不禁冷哼了一聲,道:“我又沒打算養著她,抓了她還嫌麻煩,早把她放了,她回沒回去關我什麼事。”他自然沒說,他是放了她,隻是把她放在了屋頂上,想回也回不去。
田雙、田勇對視了一眼,自他們兩人穴道解開後,便急想著到龍府要人,尚未回別苑探看,龍茗如此一說,一時反倒不能斷定真假,心下不禁暗忖,是他們疏忽了,難道小姐真的回去了?
田勇心下暗道:龍茗在蘇州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既已知道小姐身份,諒也不敢太過放肆。而且襲郡王也已知道此事,想來不會有所欺瞞。
田勇當即不卑不亢地道:“謝龍公子、襲郡王不為難我家小姐,我們二人立刻回別苑查看小姐是否已平安返回,若小姐仍未返回,龍公子,在下定會修書一封給京中大人說明此事,更會不惜一切代價為小姐討回公道,告辭!”
他這句話顯然把索閣也牽扯在內了。
不再多言,田雙、田勇急急向別苑奔去,結果當然是沒有。
自田雙、田勇二人走後,索閣便問龍茗:“你把田小姐怎麼了?”
“田小姐?自然是放了。”龍茗無所謂地回道。
“你到底把她如何了?”索閣眼見龍茗笑得古怪,皺了皺眉,這個堂弟,定有事情瞞著他。
龍茗擺弄著腰間的玉佩,低笑道:“還是大哥知我脾性,我把她丟在龍府後院的戲樓上了。”
“胡鬧!”索閣一拂袖,大步進了龍府,一路向後院走去。
當田雙、田勇回到別苑後,發現小姐根本沒回來過,他二人立刻又折返回龍府打算強行要人,可剛至龍府門口,便看見惜日正從龍府走出來。
田雙喊了聲:“小姐!”便急急地衝了上去,扯住惜日的衣袖左看右看,見小姐沒事這才放心,一抬頭竟看到惜日在笑,那種笑,是歡快的,是由心而發的,小姐已兩年沒這樣笑過了,田雙看得怔住,竟不忍打擾。
“我沒事,回家吧。”惜日帶著笑意吩咐道。
田雙收回了手,忍住心中疑惑並未多問,隻應了聲:“是!”
田勇在身後也應了聲:“是!”便靜靜跟在她們身後。
可三人尚未走出多遠,惜日突然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