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一動,裏麵便嘩啦啦響。
一個個拇指指甲蓋大的銅子竟然幾乎填滿了抽屜。
殷家主眼皮狂跳。
他母親這無奈耍的一家吃三家,一把都沒讓人家贏過呀!
陪老太太玩耍,能有多大的賭注,還不都是一個銅子。
胡了,素的就贏一個銅子,翻一番就是兩個銅子,翻到頂了也就是八個銅子。
瞧老太太這一抽屜的銅子,還指不定是怎麼耍賴混來的呢!
他就嘛,都是老太太身邊的侍者,老太太是什麼樣的,她們早知道,也早就該習慣了,萬萬不該這麼著惱的,卻原來如此……
欺人太甚啊!
他哭笑不得,“阿娘,您真厲害。”
殷太夫人興致更高了,“這些錢都給寬兒留著,給他娶媳婦。”
呃!
殷家主被噎住了,他兒子娶媳婦還得從侍者手裏摳銀子,他是得多沒用啊!
而且得這樣存銀子,他兒子一萬年恐怕都未必娶得到媳婦。
隔壁老鄰居家娶媳婦花了足足十萬兩,他娶媳婦決不能少於這個數。
這麼想著,再看那些錢,就覺得有些糟心了。
他伸手推上抽屜,“給兒子掙聘禮是我的事兒,這些年,阿娘您拿著想買點什麼吃就買點什麼吃。”
殷太夫人就很不高興了,“孩子們大了,不讓我管著孫兒輩的,我能管著誰?”
起這個……
殷家主:“正好有件事兒要跟您,塗山少主收養了個孤兒,眼看著年齡大了,要及冠了,想找個家族給她個庇護,今後也好出嫁,不至於被夫家輕視,就想到了我們家。
“塗山家主第一個就想到了您,您最會教養兒女,教出來的孩子都品貌俱佳,想把那孩子記到您名下,請您教養一二。”
殷太夫饒唇角不自覺地彎起。
她活得太無聊了,妖族最不缺的就是性命,所以她才拚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新樂子來了,她才不會拒絕。
更何況塗山家主誇她了,這是對她莫大的肯定。
今後誰要是她不好,她都能抬出塗山家主來。
她是塗山家主金口玉言認定過的品貌俱佳的人啊。
殷太夫人:“你這事兒做得不對。”
殷家主斂了笑。
他看著母親,仿佛多年前,那個高坐父親身邊的人又回來了。
是的,他的母親曾經也能上馬征戰,絲毫不遜色於父親,他猛然一驚,原來母親不是糊塗了,耍賴隻是表象而已。
“請母親指教。”
殷太夫人擺擺手,“母子話,別這麼文縐縐的。我問你,路上隨便一個人要拜入我名下,做我的幹女兒,這行嗎?”
殷家主想也沒想地:“當然不校”
殷太夫茹點頭,“這不就是了。為什麼塗山家隨便往我們家塞個人就行呢?是因為他家仗勢欺人。
“我知道,你不會這樣想,我也不會這樣想,但我們控製不了別人不這樣想。
“這好不好聽。既然決定要辦這件事,就得將事情辦漂亮了,得把塗山家的麵子給兜住了。
“這樣,你去準備禮物,過兩帶著禮物上門,就老婆子我覺得顧憐那孩子不錯,想認作幹女兒,希望塗山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