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果然沒有認出他,“即是遊學,就無需擔心什麼,用不著專門問我,也自有人能給你答疑解惑。”
薛公子哦了一聲,很是失望的樣子。
顧憐卻又道:“不過你人生地不熟的,多有不方便的地方,如果侍者有照顧不到的,你可以來找我。我沒別的大本事,幫你打聲招呼還是行的。”
這話就得很誠懇了。
她其實也不太敢兜攬事情,她怕她辦不了,萬一需要動用塗山鈴的名義,那些人做了好事哪裏肯不留名,多半轉頭就告訴塗山鈴了,她可就露餡兒了。
這種事情,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
黔西陸家想搭著塗山家做筆生意,他們家前些年走了下坡路,牆倒眾人推的,不但沒人搭把手,還趁機搶占他們家的生意,弄得他們家苦不堪言。
他們家當家的人去青丘拜訪過塗山願好幾次,奈何連麵都沒見到,這才將主意打到了塗山鈴身上。
他們認識塗山鈴,塗山鈴卻並不認識他們,腆著臉投了名帖拜訪,心裏忐忑得很,並不知道塗山鈴會不會見他們。
當時是顧憐接待的,他們就對顧憐了一籮筐好話,顧憐第一次被人這麼捧著,心裏多少有些歡喜,人就有些發飄。
在沒有得到塗山鈴準話時,就偷偷拿了塗山鈴的名帖給陸家的人用。
塗山鈴根本不會主動拜訪誰,名帖放在匣子裏,看都不看一眼,就是丟了一萬年,她都不一定知道。
偏偏陸家搭上的塗山家的關係與塗山鈴這個嫡支有些遠,辦妥了陸家的事情之後,就想借著這個機會,搭上塗山鈴的關係,表表功,順便抬抬身價。
他們就這麼來了。
塗山家的人,不管姓不姓塗山,前來求見,塗山鈴都會給個體麵,見一見的。
見麵閑談了一會兒,人家就切入了正題他們看到了塗山鈴的帖子,半點不猶豫,帶著陸家的人做生意,還自己擔大風險,讓陸家占大利益。
塗山鈴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問了一句,“陸家是哪個陸家?”
顧憐一輩子都記得那時的氣氛有多麼尷尬。
塗山家的人心翼翼地打量塗山鈴的神情,見塗山鈴不似作偽,心裏就有些涼。
而且讓他們辦了事,也沒必要不認賬,他們又不是來討具體好處的,隻誇獎一句,惠而不費的東西,也沒必要斤斤計較。
那麼這事兒塗山鈴根本就不知道。
他們的心就更涼了。
塗山鈴清清冷冷地看著桌案後的人,眼裏帶著審視和打量。
顧憐繃不住了,害怕地跪在了塗山鈴麵前,承認了名帖是她一時糊塗私下給陸家的。
塗山鈴並沒有多什麼,隻讓塗山家的人去把名帖要回來。
事後幾,塗山鈴都沒讓顧憐跟著,讓顧憐好生在靜室裏麵反省。
顧憐到了那個時候才知道害怕,問了來給她送飯的侍者,才知道名帖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那些人拿著塗山鈴的名帖做生意,鮮少有人幹不給麵子,做了壞事,也都會算到塗山鈴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