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在位數十年,可是先帝寵愛過的妃子不少,而馮畢安的母妃就是其中最受寵的之一,這也是馮畢安在爭奪帝位上會如此順利的原因之一。
作為當日的皇後,眼看著自己明明有親生兒子,卻不能被立為太子,那種痛,那種恨,就隻有太後自己心裏知道吧!
可同為女人,那種痛與恨,又怎麼不能體會得到呢?
“對不起。”
“沒事,隻不過你進宮的時間不長,你了解到哀家過去跟先帝的事嗎?”太後鳳眼一緊,定格在綽碧凝的眼裏。
被迫對上太後的打量,綽碧凝無奈的表示:“隻是猜測,太後剛才的說話好像有感而發,所以才會想,太後肯定在想先帝吧!”
“先帝是一個風流的男人,不過想想啊!哪能不風流呢?生在帝王之家裏,還能成為皇上,後宮三千,怎麼可以會終情於一個女人啊?特別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皇後。”太後失落的望著遠方,自嘲的苦笑。
“為什麼就不能愛自己的皇後呢?那是發妻。”綽碧凝略微有些激動的反駁。
想到馮畢安對自己的無情,心裏就有說不盡的恨,恨這男人為什麼要如此輕易相信別人,卻不相信自己的結發之妻呢?哪怕到現在,她都能感覺到馮畢安對於‘衛皇後’的痛恨。
“發妻又如何呢?你曾聽說過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的心永遠都是如此。太理所當然的,有時候就更不容易看進眼裏,隻有越得不到的,他們會越是想要得到,這也許叫犯賤,可又何嚐不是無情呢?”重重的呼了口氣,太後失落的視線慢慢收回,自嘲的輕笑:“你不必著急,在這個時候,你越是著急,就會越亂。如果皇上這一次對你並不是假意的討厭,而是真正的動怒了,你反倒要冷靜一點。不要急不要亂,有時候你越亂,他就越沒有耐心。反而你越冷靜,越冷漠,也許他會提著一個心。”
“太後好像很有辦法呢!”綽碧凝笑了,看著眼前的太後,心想這也許就是心德。
“當然哀家就是沒有看透這一點,所以輸得很慘。”又是重重的一歎,太後轉頭再次看進綽碧凝的眼裏:“如果你信得過哀家的話,以後心情不好了,想皇上了,或太寂寞了,都往哀家這裏來吧!你不要急著再次去吸引皇上的注意,隻要他的心裏真的有你,還擔心他不來找你嗎?最重要就是裝得出大方,也表現出得體來。你越是雲淡風輕,就會越顯得別人著急被動。”
“太後,你為什麼要教碧凝這些呢?碧凝以為,太後該很討厭碧凝的。”綽碧凝苦笑,想想自己跟太後多次見麵聊天,二人之間可還真的不曾深交過。
至少,她都沒有抱著多少的真心,今天會前來也不過是因為太無聊,心煩氣燥的她無法安寧。
“沒有什麼討不討厭的,反正在這後宮裏,也沒有誰是哀家喜歡的。不過啊!在哀家出事以後,還會將哀家當成一個太後來看的人,也許就隻有你綽碧凝。”太後自嘲的歎息搖頭,盯著綽碧凝的臉,深思:“我開始有些明白皇上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
“怎樣?”
“複雜的,就好像哀家現在一樣。”
“什麼意思啊?”不明白的睜大眼,綽碧凝貼近的想要了解得更多。
“你這個人很複雜,你的眼,你的思想,你心裏想什麼都很能難讓人猜測得透。對你,有時候會忍不住喜歡,總感覺你跟後宮裏的許多女人都不一樣,你沉靜,聰明,卻又敏感。哀家相信,聰明又同樣敏感的皇上,也能感覺出這樣的你來吧!對這樣的人,還是一個他國送來的女人,作為一個帝王,他有他的顧慮,他有他的擔憂。記得先帝說過,一個帝王,有時候最不能給允許的就是太過鍾情於其中一人,所以有時候寧願多風流一點,多惹一點恨也就罷了。”太後輕搖頭,挑起眉來:“你這個女人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讓人想要接近,卻又害怕你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太沉靜做人,也是錯嗎?”綽碧凝失笑的垂下頭。
可笑過之後,就特別的想哭。
她開始是在很努力的裝著一個純真無邪,將夫君奉承為天的女人,可是她演不來,特別是在她對馮畢安有那麼多恨之後,所以她演得很失敗,慢慢就變了樣子。
也是因為如此,馮畢安更不相信她對吧!
“別想這麼多,聽哀家的話,讓自己快樂一點,你越淡定,總有人會越不能漠視一切。”
“太後,謝謝你。”衝著太後微微一笑,綽碧凝閉起了唇。
她的笑,幾乎是一閃而過的。
她很清楚,在自己的心裏,太後……隻是一個她不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