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光心頭是一陣止不住的歡欣雀躍著,她忍住自己不斷想笑的心思,穩住心神,柔聲詢問道:“皇上的信上,寫了什麼東西?”
那小宮女瑟瑟縮縮著,好半天也沒囁喏出個所以然來。
李柔光眉頭一皺、又要生氣,這個時候,門外卻是響起來“咣當咣當——”的砸門聲。
青鸞受了吩咐,“哎”了一聲就要去開門,人才走到門口的位置上去,不曾想,那大門竟是被一股大力,猛地撞了開來!
“哎喲——”青鸞這麼個宮女,哪裏反應能夠快到那種地步?直接被狠狠地撞了出去,整個人可憐的倒在地上,撞上了冰冷的青石磚地麵,疼的她渾身都在打寒顫。
“大膽!何人擅闖蓮水宮!”李柔光麵色一白,幾乎是下意識的尖聲斥責。
“屬下是皇上身邊的禦林軍首領衛林。”來人麵色凜冽,絲毫沒有被李柔光慣常擺出來的那一副正宮者的姿態給嚇唬到,他冷聲道:“奉皇上之命,將罪婦李柔光繩之以法!”
李柔光渾身一顫,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瞪著門口的方向,“你說什麼?”
衛林冷冷一笑,揚聲道:“皇上有令,罪婦李柔光,殘害一國之後,罪不容誅,誅滅李氏九族為皇後祭奠,罪婦當被製成萬人唾棄的人彘,放於刑場,與李氏九族共赴黃泉!”
他話音一落,更加冷冽的嗓音傳來。
“皇上說了,立刻實行,不可有誤!”
“是——”
“放手、放手!你們全部都放肆!”反應過來的青鸞臉色慘白的不成樣子,卻仍是反駁道:“這是咱們西越執掌後宮、位同副後的柔妃娘娘,豈容爾等凡夫俗子在蓮水宮放肆!”
李柔光卻是根本已經整個人如遭雷擊,僵直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做的那麼嚴密,為什麼泄露了?為什麼皇上……皇上會知道?
“放開本宮……本宮,要去見皇上!”李柔光勉強維持著自己屬於一個妃子的莊嚴,她冷冷的低垂著眉目,嗓音帶著幾不可見的顫抖。“沒有見到皇上,本宮哪裏也不去!”
衛林唇邊不由得綻放出更恣意的一抹笑來,他幾乎笑的快要直不起來腰了,好像那是一件他前所未聞的、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柔妃娘娘以為事到如今,皇上還願意再見你嗎?未免太癡人說夢!”轉而,他話音一激。
“帶走!”
西越京都是最為繁華的一座城,而最為繁華的街道,還要數往著西邊皇宮方向去的那一條喧鬧的街道。
此時,那條街道上,一如往常的繁華不已,人來人往的甚為熱鬧。
更是因為西越打了一把保守住底牌的勝仗,街道上的人更是變得越來越多,今日更是熱鬧的很,因為街角處的那個位置,擺上了一個稀奇古怪的玩物。
而且他們西越被皇上親命判定為毒瘤的李家,終於在活躍了百年之後,被盡數斬殺,更是還有另外一個造反的同僚,似乎是姓宋什麼的,算是個無名小卒,卻是被特意的點了名,頭一個砍。
三百七十二人的屍體被殺成一片,李家造反、髒汙的一切證據都被擺在了城門口的位子上,讓西越的全部百姓在經過的時候都能看見。
百姓們最是痛恨這種欺壓百姓的狗東西,便都聚集在一起,看著那李家的人一個個被殺絕砍頭,好不快活。
正是因為是惡人,所以才絲毫不懼怕那地上流淌成河的鮮血。
甚至於——厭惡異常。
仿佛那是一個汙染源頭一般。
最是引人矚目的,還要數那被擺在砍頭台旁邊位置的一個瓷壇子。
那是個在眼睛上兩個血粼粼大黑洞的怪物,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皮肉,像個醜陋的泄了氣的大皮球。
李柔光被砍了手腳、割了耳朵、剝了膚皮,擱置在那泡了酒的瓷壇子裏麵,那股子難聞的惡臭味隨風飄過來,甚至於血腥味都掩蓋不住。
百姓們厭惡的朝著那鬼東西扔白菜、青菜等等,表達自己的憤懣。
“這是個什麼玩意,惡心的不行,還被擺在這個位置!”
“嗨呀,聽說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還跟李家有關係,才被弄成這副樣子。”
“竟然跟李家有關係,真是惡心的很!”
“就是,這種惡人死了還是便宜她了,就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才是大快人心!”
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髒汙不堪,甚至於根本算不上是人的東西,曾經是西越當今皇上身邊,最是接近他那顆冰冷心的女人。
誰有能夠想到,縱橫一生,享受盡了榮華富貴,溫婉風、流的姿態,不知迷倒了多少西越男兒的女子,此刻生不如死,如同泄了氣的肉球,惡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