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陸續擺放起來幾個裝著墨水的小木槽,而大殿的中央,則是被鋪上了一塊巨大的錦紗。眾人心裏倒是好奇了幾分。
杜千嬌看著殿中的太監在那裏準備,她身子一側,鼻間中重重“哼”了一聲,根本不把心月當做一回事。
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心月此刻換了一身白色宮裝。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宛如天仙。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她右足輕輕的放進那視線準備好的墨水槽裏,然後輕舒長袖,嬌軀又回到了錦紗中,隨之旋轉,愈轉愈快。
旋舞中忽的收了水袖,露出潔白如玉的纖手,柔若無骨得劃動著,柔軟的腰肢更是如風擺柳。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忽的她把水袖甩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曵。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清風帶起衣袂飄飛,此時她更像是九重天上的仙子,卓爾不凡。那樣柔美的骨骼,那樣纖細的身段,將一襲舞蹈發揮到淋漓盡致。
簫聲緩緩的收住最後一個音符,心月用了杜千嬌剛才那個收舞的姿態,收住了舞步。半跪與殿中。
場上卻是死一般的沉寂,好在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反應過來,使喚人把心月剛才舞的那條錦紗,用竹竿挑了起來。
隻見錦紗上麵描繪的是一幅溝壑起伏的萬裏江山景。
畫雖然沒有那種男人的磅礴氣勢,但是透著幾分小女人自然美。
“好,好!”一個洪亮的拍掌聲,帶回了底下的眾人的思緒。
眾人交頭接耳,讚賞之情溢與言表。
誰能想到,就在一炷香時間內,這個女人,不僅給大家呈現了一幅完美視覺盛典,而且還有這麼一幅惟妙惟肖的水墨畫。
司徒錦認識心月時,隻聽過她彈過琴,卻從不聽她說過自己會跳舞。所以在她還沒跳時,他心裏還是沒有幾分把握得。
看到她的傑作後,他的嘴角卻微微得垂了下來。眸子裏多了幾分無奈。
司徒昊接過青兒遞過來的一杯酒,一飲而快!
該死!為什麼在剛到她跳舞時,他的那顆心也不明的躁動起來。甚至一時,他覺得在殿上跳舞的就是杜心月那個女人。
他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可笑!杜心月那個女人雖然是杜老頭的女兒,但實質上身份卻和丫鬟差不多,她怎麼可能會跳這樣的舞。
司徒昊腦中胡亂的想著,喝入肚子裏的酒越來越多。
他是王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得不到啊。就算是青兒,最後不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為什麼現在這個女人,卻是這般的逃離他。
該死!那一夜,天寧國最為嚴謹的王爺,卻喝得爛醉如泥。
再來說,心月下去又換了一身幹淨衣裳,這才上來給皇帝行了個禮。
杜千嬌此刻臉色早已蒼白,極為難堪的坐在椅子上。
勝負已分,誰勝誰負,眾人心裏早已明白。隻是礙於江丞相的麵子,不好說些什麼。
“皇上,既然勝負已分。杜姑娘,是否要兌現自己剛才的諾言。”眾人這次循聲望去,卻發現出來講話的是江淩越。
隻見他白衣翩然,起身給皇帝行了個安,然後麵無表情的看向如坐針氈的杜千嬌。
杜千嬌嬌軀微顫,目光卻死死的盯向自己的未婚夫江淩越!他居然幫著個外人,來對付自己。如果現在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的小姐脾氣早已爆發了。
隻是現在,她顧及自己的麵子,不好發作。隻能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含在嘴邊,讓它轉化為滿眶的淚水。
“皇上,臣女”叫她親口說出“輸”字,她怎麼能開口得了。
“微臣願意用銀兩來補償這位姑娘的損失。”杜尚書護女心切,連忙站起身來。
心月勾唇一笑,嘴角浮出一個冷冷的幅度。“民女但憑聖皇的處理。”一句話,把杜尚書的話給頂了回去。
哪個皇帝不喜歡被百姓愛戴啊,一個聖皇怎麼能偏袒護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