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想也是。丹藥即便是在如何神奇,那也是有中藥煉製而成的。效果神奇,但是材料卻還是人間能夠找得到的東西而已,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說中藥神奇,但是中藥也不是無所不能。比如說癌症,尤其是晚期,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醫治。除非是傳說之中的神仙,否則的話,病人是必死無疑。
修行,雖然是逆天的。但是,卻也不是無所不能。人的神識在如何強大,也總有不及之處,那個不及之處,就是所有修行人致命的弱點。世界上是沒有辦法能夠改變的。
老天爺是公平的,沒有人會因為有了強大的法力而舉世無敵。
這樣,就有人會說,修行豈不是沒有用了麼?
非也,若是錦綸神通而言,修行的確是沒什麼好稀奇的。有神通,但是不能夠在世間使用,等於沒用。修行人也避免不了生老病死,那還不是和尋常人一樣?
若單單是這樣想就說修行無用的話,那真是大錯特錯了。的確,修行之人不是世界上無敵的存在——給你一顆炸彈,在你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之下,你照樣報銷。但是,修行人就會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去修行了嗎?不是的!
修行人修行的目的是有很多的,有人僅僅是為了獲得常人所沒有的神通。不能夠在世間使用就不使用,但是獲得了這樣的神通還是很拉風的。有些人,則是為了修行真正的目的——超脫。若是佛家弟子的話,甚至還會渡盡世人。但是,世人是否願意被你渡化,那就是世人的事情了。
現在,周夢的母親身患絕症就要離去。而作為修行界的一大門派——昆侖派卻是無能為力。這要是傳到常人耳朵裏的話,簡直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因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好疑問的。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生老病死,旦夕禍福。都是人世間無法避免的。所有的人都會有一天離開我們。其實,作為一個修行人,我們要更加理解這其中的道理。畢竟,咱們已經不是尋常的人了。而且,我們遲早都要經曆這一切的。所以,周夢。你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傷心。你應該在你母親最後的時間裏好好地陪陪她,讓她安心地離去。這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
聽了我說的話,周夢若有所思。良久,終於就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笑著說道:“郭宇軒,謝謝你。我明天就去省裏,陪在我母親身邊。”
我點點頭說道:“那好,那我明天也陪你一起去。”
周夢一驚,問道:“為什麼?”
我嗬嗬笑道:“讓你母親知道我們的關係吧,其實,以你父親的聰明,也應該猜得到我們的關係了。對了,你父母不會反對吧?”
周夢撲哧一笑,說道:“傻瓜,我父親早就知道了。他也正想看看你這一個未來的‘女婿’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未來的女婿?這話噢說的未免也太早了吧。我現在才二十歲而已,就算我國男子可以在二十二歲結婚,我還差兩年。但,那時候我也才參加工作啊!我拿什麼資本來娶周夢呢?
況且,我也不知道我和周夢的關係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我抬起頭,看著夜空之中交接的月亮,笑了:無論能不能到那個時候,把握好現在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以我和周夢木錢的關係,雖然名義上是情侶,但實際上也就和尋常的好朋友沒什麼兩樣。日子過得是平平淡淡,沒什麼出奇的,沒什麼好八卦的。這讓我們班上那一幫狗仔隊們很是不甘心——世界上怎麼會存在沒有一點緋聞的情侶?
但我們就是這樣子的。按照我的推測說,這樣的人,或許更加長久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把周夢摟的更緊了。
次日,是周末。我對父母說要去同學家裏玩,於是就抽空陪周夢去了省會的醫院裏看望周夢的母親。周夢的母親住的醫院是一個很高檔的醫院,似乎是隸屬於省會軍區的,難怪裏麵行走的都是一些不同尋常的人呢。像我這樣的小老百姓進去,似乎顯得有些礙眼。不過,身邊有周夢,我卻是一點異常也沒有。畢竟,我是一個修行人,要是連進醫院的膽子都沒有的話,那以後還怎麼在修行界混啊。
我手中提著一籃水果,雖然不是很貴重的,但也表達了我的心意。按照周夢的意思,我最好什麼東西都不帶才叫好呢。但是,這一籃水果是我硬要帶的。畢竟,來看望人家,什麼東西也不帶的話,會顯得有些說不過去的。
周夢不叫我帶,是為我的錢著想,但是,我要是不帶,那可就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了。有人說,看望一個人,隻要心意到了就行了,什麼禮品之類的可以無所謂。但我覺得,那並不是談戀愛之類的。看望病人,自然是要帶一些禮品去的。這個禮品不在貴重,而是在自己的心意。不要說去看望一個人,還買好幾百塊錢的東西,那是在擺闊。隻要心意到了,哪怕是一籃水果,病人也會覺得很溫暖。這就是我自己感悟出來的處世之道,雖然有時候某些道理放在一起會覺得有些別扭,但是卻都很重要。
我們來到二十層靠裏麵的一個環境比較好的病房。我們站在病房外麵並沒有進去,而是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周夢的妹妹,也就是上一次那個叫做周如絮的小丫頭。周如絮這丫頭對我的印象似乎不太好,所以,這一次看見我站在周夢身邊,不禁有些眉頭緊鎖。她問道:“姐姐,這——”
周夢解釋道:“這就是郭宇軒。”她並沒有說我的身份,而是直接點名。想必,她曾經和家人說過自己和我的關係吧。隻是,那個周如絮沒想到。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竟然是我。
周如絮沒有再說話,點點頭讓我們進去了。我看著這個年紀還很小,似乎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覺得她似乎有著一種超越同齡人的成熟一般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是很淘氣很頑皮的,而周如絮不一樣。無論是上一次看見她還是這一次遇見她,她都顯得很是穩重,似乎根本不像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一樣。倒像是一個久經人世沉浮的老油條。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也沒有繼續追問。
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見周振國,也就是周夢的父親。
此時,這位本市的商界奇才正坐在病床邊,閉著雙眼養神。周振國穿著一件很傳統的唐裝,國字臉上此時寫滿了滄桑,或許,這是這些日子一來累壞了吧。周振國雖然曾經是昆侖派門下弟子,但是,他自己修行不精,於是就懇請離山外出。從此,這次啊和自己的妻子來到本市也就是他自己的家鄉創業發展。究竟打拚之後,才有了今天的一番基業。
這樣一個商界奇才,可以說是什麼苦頭都吃過的。也可以說是什麼困難都能夠克服的,但是現在他也顯得如此疲憊,可想而知此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也許是太累的緣故,我們來了,周振國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而是像剛才一樣閉目養神。
病床上躺著的,就是周夢的母親。此時,周夢的母親可以說是已經瘦得隻剩下一堆骨頭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住周夢母親的天生麗質。或許,即便是她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在丈夫和女兒的眼中,她都是最美麗的。現在,這位母親也是睡著了。他手臂上的那一根連接著點滴的管子,或許是她此時生命唯一的依賴。
“要叫醒他們麼?”周如絮忽然問道。她的聲音很輕,似乎不想打破這裏難得的寧靜。
也是啊,周振國忙碌了半輩子,也很少和自己的妻子單獨這樣寧靜的處在一起。就讓他們靜靜地相處一會兒吧,不要因為我們的到來而打破這寧靜。
我擺手道:“咱們先退出去吧,待會兒再來……”
周如絮很驚訝的看著我,我也不知道她看什麼。難道是因為我的修養太好了,似乎我本不應有這樣的修養一般。
我們退了出去,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麵靜靜地透過窗子看著裏麵發呆。
“很不好意思,還要你在這裏等這麼久。”周夢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抱歉。
“沒什麼,畢竟我們來的不是時候。現在大概是中午了吧,你們獨自餓不餓,要不咱們先下樓吃點什麼。我有錢,請你們。”我問道。
周夢遲疑了:“那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咱倆誰跟誰啊!”我笑道。
“謝謝。”周如絮的回答很簡單,隻是淡淡的兩個字。現在輪到我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小丫頭片子出神了,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大字說不了兩個。能說一個字絕對不說兩個字。難道是在家裏受盡了家人的虐待?不可能啊,周夢家裏是很有教養的,況且又是修行世家,怎麼會虐待孩子呢?
懷著滿肚子的疑問,我們走到樓下。醫院的樓下都是有食堂的,為了方便病人的家屬吃飯。裏麵的飯菜也比較便宜,我不知道外麵食堂這些飯菜多少錢,但是肯定比我們學校便宜就對了!
吃完飯,我們又回到了病房。這一次,周振國醒了,但是周夢的母親還沒有醒。
“小夢,你來了。咦,這位是——”周振國一看見我,就發出一聲驚呼。同時,眼睛還在我身上打量著,似乎要從我身上看出一朵花兒來。奇怪的是,以前我被被人看著都會覺得渾身不適應。但是,周振國卻不是這樣的。我被周振國看著,就覺得有一種千裏馬遇見伯樂的感覺。當然了,這或許隻是一種錯覺而已。但是,周振國的眼神真的讓人很舒服。
“這位是我的——他叫郭宇軒。爸爸,我和你們說過的。”周夢本來是想說“男朋友”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反正她家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誰。
周振國點點頭說道:“你就是郭宇軒,果然氣度不凡。”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想不到周夢的父親對我的評價還不錯。我謙虛道:“叔,你過獎了。其實,我就是一尋常的大專生而已。”
周振國說道:“你別謙虛,我說的是真的。在你身上,我看見了許多現在的學生所缺失的東西。也看見了我當年的影子。你,很好——”
聽見父親這樣評價我,周夢和周如絮都和驚訝,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尤其是責任心,那一雙眼睛就差貼在我的身上了。我被弄得麵紅耳赤,差點轉到地縫裏麵去。但是,醫院裏麵地板上是地毯,沒有地縫,我也不好朝下鑽。隻有硬著頭皮嗬嗬笑著:“叔叔對我的評價這麼高……”
周振國又說道:“小子,你也別得意。畢竟,你現在還是一個大專生。還沒有走上社會,具體怎樣,還是要看你自己行事。千萬可不能聽了別人的幾句好話,就覺得自己以後一定會如何如何。人的命運是會隨著自己的言行所改變的。即便是修行高人,也不可能全然猜透一個人的命運,隻能夠遇事猜事,做自己該做之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