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麵前的這個人顯然和觴情更為神似,隨著憂墟的一個動作,原本鏡中的女孩慢慢地從平整光滑的鏡麵當中凸顯出來,腳一彎,踏出鏡子的束縛,站在觴情的麵前,觴情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滾圓,估計看見貞子從電視機當中爬出來也沒有觴情現在來的驚悚,畢竟她看到的是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鬼?
對方緩緩地揚起唇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觴情如遭雷劈,不禁又往後退了一小步,幾乎和她完全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瑕疵,要不是明明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下一世,估計就算觴情自己也會懷疑究竟自己是真的沐觴情,還是對方才是。
要不要這麼一語成讖啊……觴情忍不住苦笑,上一次在魔域從殤徹那裏知道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白纖情的時候就想過,一個長相不同但性格相似的詩戀蝶,一個長相一樣性格迥異的白纖情,將來還會不會出現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性格還相似的人……沒想到,如今真的出現了……
不過,能夠如此的相像,除了因為兩個人生活的背景和時代詳盡,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不像纖情,她和觴情當中至少還隔了兩千年,生活背景的巨大差異培養出來的人自然也不相同,而這個人,和她也許隻差了幾百年而已……
而另一個原因……
“你在刻意的培養她。”觴情轉過臉看著憂墟,明明是疑問的語句她卻說出了肯定的語氣:“你這個圈套設置了多久了?”
“不多,隻是從觴情小姐你出生之後開始。”憂墟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卻在陳述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實事。
“真是辛苦你了。”觴情滿不在乎地勾了勾唇角。
原來從她出生開始,就有三股勢力已經盯上了她。
一個是兩千年前的白纖情,一個是炙焰的師傅和自己的父母,還有一個是憂墟……比起等到自己十九歲時才找到自己的殤徹,憂墟果然是個狠角色,韜光隱晦……隱藏的真好……如果不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恐怕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哼,還真是過了一段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自己尚且不知的無憂童年……
不過此刻對於憂墟的真實意圖,觴情的腦子裏還是一團亂。但這個問題可以暫時先放在一邊,憂墟有意圖遲早會行動,她隻要靜觀其變。
“你要另外一個我幹什麼?”觴情睨著憂墟,話雖是問了,她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自己的打算,絕對不可能單單的利用陽壽那麼簡單,否則也不需要辛辛苦苦將她培養的和自己一模一樣。
如此這般隻有一種可能性……
“她會代替你,去人間……她什麼時候被殺死,什麼時候她的陽壽就會轉嫁給雪涯……”憂墟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很簡單的一句話,他卻說出了各種各樣不同的隱含意義。
果然。觴情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把我的名聲做臭掉,讓席川他們以為我已墮入魔道,鏟除我之後,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沐觴情,我變成了一個死人,就算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也沒有人會相信,因為,是他們親手殺掉了沐觴情。人們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和親手去做的事情……
而我的下一世已經提前死亡,我變成了一個沒有未來的人,雪涯又在憂墟的手上,除了和他合作,別無選擇……
“嗖——”一聲輕響,將觴情神遊天外的思緒給招了回來。隻見一縷縷金色的煙霧慢慢的自鏡麵當中鑽出,彙攏進憂墟攤著的手心,凝結成一個虛無縹緲若隱若現的球狀物。
“這就是她的陽壽?”觴情問得有些猶豫。
“不錯。”憂墟手一翻,將那團金色攏進自己的衣袖,蒼白的臉頰上綻開一個優雅的微笑:“你的雪涯,馬上就可以複活了,不過……”
又是不過……觴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怎麼有這麼多的不過,有多少條件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怎麼是人是魔,都這麼喜歡吊人胃口……
“我隻能讓雪涯複活,至於他複活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可就說不好了。”憂墟依舊笑得人畜無害,觴情卻是暗地裏咬緊了牙根,憤憤地瞪著他,什麼意思?
“畢竟已經過去一千年了啊。”憂墟慢慢地說著,隨即聲音越飄越遠,他已經離開遠處,向門的方向飄去。
觴情抿了抿唇,連忙跟上。
雪涯的屍體被保存在魔氣當中,整個人懸浮在半空,四周沒有任何依憑也不會掉下來,一團一團有質的煙狀物圍繞在他的周身緩緩地浮動著。原先憂墟做出這個安排的時候,觴情就極力反對。因為畢竟是魔氣,難說不會侵入人體內,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可是她也沒有第二個選擇,寒冰床留在家裏,如果沒有特殊的處理,隻怕雪涯已經開始腐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