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剛才王老剛和外公議論了一番那位四絕書生,我買的這幅對聯,落款偏偏就是什麼三絕狂生……”陳希笑眯眯的將手裏的對聯打開,恭敬的遞給趙德賢:“外公,生日快樂,以前我不爭氣,傷透了您的心,以後不會了。”
“哼!”趙曉麗冷哼了一聲,沒把陳希的話當回事兒,趙春梅聽的真切,生怕父親也不相信,急忙解釋:“爸,陳希說的是真的,昨天他毒癮發作,寧可撞的頭破血流,把手背上的皮肉都摳下來一大塊,也不吃我喂給他的搖頭丸,今天上午也是……我覺得,這一回,他是真的改了。”
“原來你手上的紗布是這麼來的,我還以為是前晚打架呢。”趙曉麗花容色變,小聲呢喃。
趙德賢的臉色也變了,先驚後喜:“好,好,好,浪子回頭金不換,你有這心,不枉我疼你一場。”許是心緒激蕩,他隨手接過對聯,沒細看就放到了旁邊,轉而小聲跟旁邊的王海新解釋了起來。
認識到錯誤並不可貴,勇於承認且下定決心改正才讓人動容,這也是為什麼趙春梅敢於當著王海新的麵自爆家醜,而趙德賢也毫不遮掩,如實和王海新解釋的原因。
“好樣的!”趙春生重重的拍了拍陳希的肩膀。
陳希赫然一笑:“外公,您還沒仔細看看我送您的禮物呢!”
“你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禮物不禮物的……咦?‘鶴算千年壽,鬆齡萬古春’,這是……?王兄你快看看,這像不想懷素的手筆?”趙德賢先還笑著,說到這裏是,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王海新其實早已瞥見,正自猶疑,聞言急忙將對聯接到手裏仔細觀摩,遲疑良久,開口道:“不對啊,這生宣明顯是現代的東西,墨跡簇新,落款‘三絕狂生’更是聞所未聞,怎麼會將這懷素筆體模仿的如此逼真呢?要是找個高明的作假之人處理一下,拿到世麵兒上,能區分真偽的人,怕是屈指可數。陳希是吧,這對聯兒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對,陳希,這對聯你是從哪裏買的?”聽王海新也這麼評價,趙德賢急忙跟著問道。
兩人都是眼力高明之士,居然同時對這賀壽對聯感興趣,不禁讓其餘眾人也好奇起來,趙曉麗更是直接起身走到了王海新的身後。可惜她對這些並不精通,雖覺對聯上邊的字跡龍飛鳳舞十分漂亮,倒也沒並不覺得有何奇異之處。
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陳希暗自得意,笑著扯謊道:“看來我這眼光也挺厲害……前幾天去總督府淘來的,擺攤兒的要一千,我還到了一百。”
總督府是個地名,滿清時燕州市曾是北直總督府所在地,華夏建國,總督府空下來成了旅遊景點,受其影響,所在街道開了不少古玩字畫店,大街上也有不少擺地攤兒的,最終成為了燕州最富盛名的街道,又被人稱作“古玩一條街”,是所有外地遊客過來後必遊之地。
趙德賢和王海新雖然對陳希的話有點懷疑,不過見他信誓旦旦,除了說他運氣好以外,倒也沒法深究。
仿懷素的賀壽對聯顯然讓趙德賢和王海新頗有興致,兩位老人甚至每人喝了三兩茅台,聊了許多收藏界相關的話題,這才相約再聚,盡歡而散。
而一門心思想要看掐絲琺琅蝠桃紋鼻煙壺的趙春生早就忍不住了,剛把王海新送走,就笑著提出了要求。
“就知道你心裏早就長草了。”趙德賢還是很喜歡陳豔軍的,笑說一句,當先向自己的書房走去,陳豔軍急忙跟上。本來陳希對這些是沒興趣的,不過他剛剛融合了四絕書生的神識,想法早變,就算陳豔軍不提,他自己也是要提出來看看那個鼻煙壺的。
三個女人倒是沒啥興趣,留在餐廳收拾殘局。
鼻煙壺高不過兩寸,色彩鮮豔,十分精致,陳豔軍一拿到手就眼冒金光,愛不釋手,連連誇讚:“不愧是真東西,瞧瞧這包漿,一點賊光沒有,春生,多少錢抓過來的?”
這句話裏包含著好幾個專業的術語,也叫行話,比如包漿,指的是傳世古玩曆經歲月沉澱形成的自然溫潤的光澤,賊光一般特指新燒製的瓷器釉麵兒刺眼的光,又叫火光。至於“抓”,其實就是買的意思,跟它意思差不多的,還有“淘”,“勻”,“讓”之類。
陳希以前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也算出身收藏世家,就算沒融合四絕書生的神識,這些簡單的知識還是難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