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塊。”春生笑道,當然,這又是一句行話,指的可不是那張黃色的鈔票,而是二十萬的意思。
陳希說道:“那舅舅也算是撿漏了,這玩意要是上拍,碰著稀罕的人,上一百估計沒問題。”
撿漏和打眼意思相反,就是用便宜的價錢買到了好東西的意思,剛才陳希已經仔細看過了,結合神識,早已確定鼻煙壺是真貨,這才有此一說。
“行,不愧是你爸的兒子,有眼力。”趙春生笑著誇了一句,不過,顯然隻是認為陳希在遞好話。
陳希一笑,也不解釋,隻是將鼻煙壺遞回給陳豔軍,陳豔軍又把*玩片刻,將其還給了趙德賢,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陳希知道父親又想起那個獅紋盤了,這事兒是他一塊心病,不禁心中一動,暗暗打定了主意。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趙德賢壽誕之後,陳希的毒癮發作間隔越來越長,難受的程度也越來越輕,到半個月的時候,已經三四天才發作一回,發作的時候,也無需再用繃帶綁著,全靠毅力忍受,也可在不自殘的情形下撐過去了。
當然這半個多月他也沒有虛度,除了每天練字畫畫看書之外,抽空還去總督府附近轉了兩次。不過也許是他運氣不濟的緣故,倒是一次撿漏的機會都沒碰到過。
見他不但不再出去鬼混,反而天天跟書本畫筆打交道,陳豔軍兩口子十分欣慰,卻猜不到,他做這一切,除了驗證神識妙處之外,絕大部分目的是為了日後打伏筆——萬一哪天“三絕狂生”露餡,總得給大家一個容易接受的台階兒。
而且,他也並非全無收獲,不但鋼筆字寫的有模有樣,鉛筆素描出來的作品,那也是惟妙惟肖,有次馮丹來看他,正好瞧見他畫的一副自畫像,驚奇不已,又誇又讚了半天,纏著他給自己也畫了一副才算作罷。
不過,由於他態度不鹹不淡,恐怕馮丹也感覺到了點兒什麼,自從那次之後再未登門,便連信息也少了許多,讓他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
得隴望蜀,怕是所有男人的天性,他雖再世為人,卻也無法完全避免。
可惜總得回學校上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現在是燕州大學大二的學生,雖說馮丹知道他吸毒,極力幫他遮掩,一直請假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為了送他上學,趙春梅特意請了假,親自開車將他送到學校,千叮嚀萬囑咐,又硬塞給他一千塊錢,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希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愣了好久,才轉身向學校走去。不過剛走沒兩步,兩個女孩子的聊天內容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曹毅中邪了?”陳希愕然,心說那小子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怎麼可能中邪呢?他沒見過兩個女孩兒,怕是重名,又跟著偷聽了片刻,等聽到王思雨的名字時,已然可以肯定,她們所說的曹毅,定然就是自己的室友無疑。
曹毅和王思雨和他一樣,都是曆史係,滿共就幾百個學生,要是再重名,那世界也就太小了。
兩個女孩子聯想力挺豐富,從曹毅中邪事件延伸開去,這個說電梯驚魂,那個講廁所遇鬼,雖然都是道聽途說,卻也煞有介事,聽的陳希忍俊不禁。
三人所去的目的地不同,半途分開後,陳希惦記著曹毅,逐漸加快了速度,等回到宿舍,卻見門口圍著不少人,急忙大步上前,分開眾人向內望去。隻見曹毅靠著枕頭半躺在床上,麵色發暗,目光空洞,果然像是受到了驚嚇。
受外公影響,陳希從來都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現在又融合了四絕書生的神識,玄學造詣肯定是大師級別的人物,這種情況自然毫不奇怪,讓他感覺驚訝的是曹毅旁邊的人。
剛才遇到的那兩個女孩子提到王思雨時,說王思雨會驅邪,陳希權當聽個笑話,可現在瞧著王思雨的動作,他笑不出來了。
他有兩點不解,第一,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眼前這一幕,第二,此刻王思雨坐在曹毅的旁邊,正半閉著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捏著曹毅的中指根部,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卻明白,這正是玄門中人,判斷某個人是否中邪時最常用的方法,與中醫診脈有異曲同工之妙。王思雨莫非也懂玄學?
陳希皺眉凝思,第一個疑問其實很好解釋,要不就是那多出來的五年經曆純粹是玉牌造出來的幻覺,要不就是重生事件產生的蝴蝶效應,嗯,他傾向於後邊的判斷。至於第二個疑問……他突然發現,喜歡了王思雨這麼久,自己卻好像真的從來都不知道王思雨究竟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