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就勢將身子往她肩膀上一靠,道,“我想要去那邊方便一下。”
“方便?方什麼便?你好好躺著就比什麼都方便,”林蕎話禿嚕出了口,突然想起來他說的方便是指什麼了,頓時臉一紅,“呃,那好吧。”
慕容琰重,林蕎又沒力氣,就這麼連背帶拖的將慕容琰架到林子邊,林蕎轉身就走,“好了,你方便吧。”
“唉喲——”
就聽慕容琰一聲哀叫,林蕎忙回頭,“咋了,你又咋了?”
慕容琰虛弱的看著她,搖搖欲墜,“我……我沒力氣。”
“啊?”林蕎趕緊扶著他,無奈了,“那……那怎麼辦?”
“你幫我!”
“啥?”林蕎瞪起了眼睛,“這怎麼幫?”
慕容琰歎氣,“你幫我解開腰帶。”
“呃……那好吧,”林蕎沒辦法,隻得側過臉,摸索著去幫他解腰帶,她和他雖然已經有過不止一次的肌膚之親,可此時那些都是她心裏的刺,她根本不願想起,更不願意去正視。
腰帶解開,慕容琰知道不能太過,便自己處理了問題,再把衣服提好,讓林蕎幫他係好,林蕎臊眉搭眼的,邊給他係著腰帶邊在肚子裏罵娘,特麼的老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伺候人這種活兒。
正腹誹著,忽然慕容琰向林子裏一指,“阿蕎,你看那是什麼?”
林蕎回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是一片白皚皚的雪,啥也沒有,慕容琰急了,指著一棵樹下道,“那兒那兒,快看你快看,你到跟前去看,看是不是個兔子?”
“啊?兔子?”林蕎一聽來勁兒了,忙拔腿就要過去,跑了兩步卻又陡的收住腳,小小聲的叫,“啊呀,不行,會嚇跑它的,怎麼辦怎麼辦?”
慕容琰將藏在手裏未用完的鬆果悄悄丟掉,搖頭道,“不會不會,我剛剛看它一頭撞那樹上了,八成已經撞暈,你快點兒,遲了它就醒了。”
“啥?撞暈?”林蕎一聽樂了,哎喲喂,這世上真有這麼蠢的兔子,見了樹也不知道拐彎,瞎著眼就往上撞!
難怪成語裏有句叫守株待兔,古人誠不欺我!
她樂顛顛的跑到那樹下,就見樹下果然倒著隻兔子,雪白的毛和白雪融為一色,不怪她之前沒有看見。
她生怕那隻兔子醒了跑走,連滾帶爬的撲過去一把抱住,兔子還在抽搐,卻已綿軟無力根本跑不得了,脖子上鑲嵌著一顆暗褐色的鬆果,林蕎狐疑的拎著兔子耳朵看著那鬆果,“咦,這兔子看著不像是撞死的,倒像是被這鬆果給砸死的。”
抬頭看看那棵樹,“不對啊,這又不是鬆樹,哪兒來的鬆果?”
但此時顯然不是研究兔子是如何死的這命題的時候,林蕎高興的拎著兔子來到慕容琰身邊,笑道,“瞧,老天爺果然是幫咱們的,我正愁沒東西吃,他就給咱們送來隻兔子。”
“是嗎?”慕容琰暗笑,他伸手摸了摸林蕎的頭,柔聲問,“你會處理不?”
“會會會,”林蕎忙將慕容琰扶到一邊坐好,自己到河邊去洗剝兔子,慕容弈送她的那把刀顯然派上了大用場,她極麻利的將兔子剝了皮又掏了內髒,清洗幹淨後,回到火堆邊開始烘烤。
慕容琰見她極熟練的樣子,倒奇怪了,“你怎麼會弄這個?”
就算她在宮裏當差多年,可主子身邊的使喚宮女也不會這個啊。
林蕎就苦笑了,她在現代時,小時的哪年暑假不都是舅舅們帶她抓魚撈蝦打狗攆雞的,烤個兔子算什麼?她還會做叫花雞呢。
呃,叫花雞!
去年夏天京城外鄉間小院裏那一幕又在眼前,林蕎的眼裏便一黯,時光果然如梭,一眨眼,那個陪她滿院子追那隻渾身是火的雞的人,已經去了半年了。
慕容琰見林蕎突然就黯然了神色,便知道自己的話觸到了她內心的某個傷痛的地方,頓覺後悔,他忙將話岔開,問,“傅君桓封你為太子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如雲芫兒所說,隻是為了引他現身嗎?
但看傅廷琛的反應,他分明也是被蒙在鼓裏的人。
林蕎的思緒果然被拉了回來,她一想到那道聖旨,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跟你說啊,那個大魯的皇帝真是個神經病……巴拉巴拉巴拉……”一時,將自己來到這大魯後的奇葩事兒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說了個幹淨。
“竟然是這樣,”慕容琰又好氣又好笑,他摸一摸林蕎的頭,誇讚,“做的好。”
他不敢問為什麼林蕎不肯隨寧勁遠回大肅,他不會給林蕎機會當麵說她不要他,他已經太明白她的性格了,若她真當他的麵說這話說開了,那麼,她便再不會回頭。
他不會蠢到自己去堵上她回頭的那條路。
他親昵的動作讓林蕎很是別扭,她挪了挪身子,坐得離慕容琰遠了些,才要說話,就聽慕容琰又是唉喲一聲,喘籲籲的要倒不倒,她嚇了一跳,忙過來扶住他問,“怎麼了你怎麼了?”
慕容琰往她身上一靠,喘息聲就緩了下來,“我……我沒有力氣。”
“唉,”林蕎無奈,隻得讓他靠著自己,她一邊翻烤著火上的兔子,一邊注意著不讓他滑下去,不一會兒就忙出了一身汗。
慕容琰瞧著她額頭上的汗意,唯恐她回頭著了涼,便將身子移開,向林蕎道,“嗯,我好些了。”
“真的好些了嗎?”林蕎半信半疑的又去摸他的額頭,見果然不熱了,她這才鬆了口氣,拍一拍手上的灰,她轉頭看著樹林,就道,“奇怪了,咱們若是順著水被衝來這裏,按理,也該有人能找到咱們了。”
不管是傅廷琛的人,還是慕容琰的人,順著這河水往下遊一找,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們,怎會這麼久還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