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姐弟二人便這般若無旁顧地扯起了閑篇來。
邊氏總算是瞧不下去了,白了他二人眼,嗔道:“方才還講卿卿有了姐姐就忘了娘,卻不想我們鐮兒才真是沒把我這個娘親放在眼裏頭,這還沒娶媳婦呢,這要娶了媳婦還得了?姐弟兩個一個德行。”
聞言,安婉卿和安瞿鐮對視了一眼,兩人一邊一個挽住了邊氏的手,使勁全身解數想要哄邊氏開懷一笑。
而一邊的林茹素一直尋思著該如何來插話,然而她隻要一開口,不是被安瞿鐮給駁回去,就是被安婉卿給嗆得不能做聲。
邊氏也並非沒有發現安婉卿和安瞿鐮的小動作,隻不過她再疼愛林茹素,也不可能比得過她親生的這兩個孩子。
自然,她也不可能為了林茹素,而駁她親生閨女親生兒子的麵子。
這是頭一回,林茹素到安府來沒有被留下來用晚膳便回去的。
等林茹素走了,邊氏再又留他們姐弟用了晚膳,便叫他們回自個兒房裏頭去了。
而安婉卿則直接將安瞿鐮給拖到了自個兒的房中,熱淚盈眶地打量著他。
安瞿鐮用手指抹了安婉卿臉頰兩側的淚珠子。
沉默了許久之後,安瞿鐮開口講道:“姐姐,我說吧,葉茹素定然不是什麼好人,今兒個,你總算是開竅了,沒再盡幫著她講話。”
聞言,安婉卿的淚珠子湧得越發的厲害了。
她知道,安瞿鐮是全心全意待她好的,可是她前世又是如何呢?
可她非但沒有相信他的話,且還因為此事,還在心裏頭與他有了嫌隙。
她還記得,安瞿鐮前世最後的一句話:“下一世,我要做哥哥,來護著你。”
若非是她瞎了眼信錯了人,又怎會害得他死得那般淒慘。
而他就是死了,也還滿心滿眼是她。
這麼想著,她摸了摸他的頭,帶著哭腔道:“小屁孩竟還訓起了旁人來……你放心,我定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愚昧了,日後,由姐姐來護著你。”
安婉卿講是這麼講的,但卻是哭得越發起勁,安瞿鐮的肩上都濕了大片。
在這世上,她除開爹娘以及這個弟弟,已然是誰都不敢相信了。
見安婉卿哭得這般傷心,安瞿鐮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仍然是安慰著安婉卿,直到安婉卿哭暈過去,他才將她放到了榻上。
而她就是已經給哭暈了過去,也還在止不住地落淚,唇中還一直在不停地叨叨著三個字:“對不起……”
而安瞿鐮雖然也想搞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到底就這般,安瞿鐮帶著滿腔的疑惑離去了。
而今夜大哭的成果便是安婉卿一大早起來,一雙眼睛腫得異常厲害。
被嚇到了的玉蓮趕緊喚來彩月,二人手中各拿一個熟雞蛋來替安婉卿敷著眼睛,卻也沒敢問安婉卿昨夜究竟因何事哭得那般淒慘。
再又相安無事的過了幾日,安婉卿突地喚玉蓮備轎去到張熒權處。
她想著,有些事該是早些做好準備的,若不然,恐怕到了那時候真的會來不及。
而再此之前,她還特地飛鴿傳書告知了夏侯琛彥到張熒權處一聚。
既然同他道了合作,來自然得將自個兒的秘密都坦白來。
若是不然,這份合作豈不是沒有多大意義。
如頭兩回一般,還沒有到張熒權住處,安婉卿便下了轎,步行走去。
“太子久等了。”見著不遠處的夏侯琛彥,安婉卿頷首示意了一番過後,柔荑做了個請的手勢,抬步往屋裏行去。
瞧著安婉卿的背影,夏侯琛彥心下暗暗多了幾分欽佩。
要知曉,朝廷中那麼多人想要將張熒權收之麾下都未曾成功,而她卻讓張熒權成了她的謀士。
單是這麼一點,他便能夠認定,自個兒並沒有選錯人。
她的確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夥伴。
這般想著,夏侯琛彥跟著行進去。
“你還帶了人來了?”張熒權的眼皮都未曾掀下,便知曉安婉卿來了,便知曉安婉卿還帶來了個夏侯琛彥。
聞言,安婉卿挑了挑眉頭,一點不帶客氣地坐到了木凳之上,正是打算開口時,被張熒權搶了先:“不知太子陛下親臨寒舍,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