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慌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衛生間裏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終於醒了啊,許曼妮。”

“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露水。”

我轉頭一看,隻見柳小絮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像是剛剛洗完澡。

“怎麼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我為什麼會在這?”

“既然醒了,你也去洗個澡吧。”柳小絮並沒有理會我的問題。

“我衣服都去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剛吐了一身,我幫你脫了放衛生間裏了,你洗完澡出來再說行吧,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啊你,十萬個為什麼嗎?”柳小絮不耐煩地催促我道。

於是我隻好有些尷尬地翻身下床,捂著身體迅速衝到了浴室,因為地板有些濕滑,我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在熱水裏衝了一會兒,我原本空白的腦海裏漸漸回憶起先前的一些片段:陪孫澤宇去夜店的派對,一起玩遊戲喝了不少酒,臨走前被兩個外國男生遞了根煙,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忽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蹊蹺與不自然,聯想到出門前看到的那些照片,我琢磨著這八成又是柳小絮玩的什麼花招了。

洗完澡圍好浴巾,我陰著臉走到了床前,此時柳小絮正自顧自地拿吹風機吹著頭發。

“你說吧,又想怎麼整我?”我毫不客氣地問她道。

“哈?許曼妮你這狗東西,今天我可是救了你!”聽到這話柳小絮顯得非常生氣。

“救我?我發生什麼了?”

“你他媽被人下藥了,差點被人給侮辱了你知道嗎?”

隨後柳小絮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她在夜店的廁所門口看到兩個外國人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生要往裏麵抬,於是上前阻止了他們,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我。之後因為時間太晚回不去學校了,就叫了輛車把我送到了這裏,一路上我吐了幾次,她開好房後便把我的髒衣服脫了將我放在了床上。

“被下藥了?難道是他們給我抽的煙裏加了什麼東西?”我自言自語道。

“不要隨便喝別人給的飲料,不要抽別人給的煙,這麼點自我保護意識沒有,你還敢一個人來夜店?”柳小絮一臉鄙夷地對我說道。

“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孫澤宇約我來參加什麼派對的……糟了,我似乎是把他給忘了,他也喝醉了好像。”

“你就別替他操心了,他一個男生還能怎麼樣,你以後要來這種地方可以,記得少喝點酒早點回去。”

“你不也這麼晚了還在那裏。”我有些賭氣地回答她道。

“廢話,這家夜店是我開的,我是股東之一,我幹嘛不能來看場子,而且如果今天不是我,你現在就等著哭吧。”

“噢,好吧……那個,謝謝你。”聽她這麼一說,我頓時便有些語塞了。

“不需要你謝我,就當是還你幫我修電腦的人情吧。”她對我擺了擺手道。

聽柳小絮提起電腦的事情,我又想起那些照片來,可是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次確實是她幫了我,因此我隻好把快要問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那現在怎麼辦?”沉默了片刻,我弱弱地問她道。

“還能怎麼辦,把頭發吹幹睡覺咯,都淩晨三點多了,離學校又那麼遠,你難道要再打車回去嗎?”

“那咱倆……睡一張床?”

“酒店隻剩下大床房了,都是女生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覺得尷尬那就在地上坐一晚上吧,我先睡了。”說罷柳小絮關了燈鑽進了被子裏。

我猛然意識到這一幕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識,與那個雨夜我和高子恒的對話簡直如出一轍。

在衛生間吹幹頭發之後,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床邊,然後爬進了被子中,此時的柳小絮在床的另一側背對著我,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像是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