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起一支筆,遞到我的手裏,說:“來,你也臨一遍試試,朕知道你的功底也是不輸人的。”
我遲疑了一下:“皇上,您是想看臣妾出醜了。”這毛筆字我實在是寫的不好,雖然在府裏的時候我也曾練習過,隻是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要的是時間和努力。
皇上說我的功底好,想來他肯定是知道洛景琳是一位才女,詩詞歌賦定是樣樣精通,區區毛筆字更是不在話下。不過他哪裏知道我是個“冒牌”的呢。
“要出醜也是瑩常在那樣的笨人,你如此伶俐,怎會出醜呢?”瑩常在本名叫陳瑩,晉封之前是皇後,不,應該是靜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人長得不算漂亮,倒也很清秀,當初因為犯了一點點小錯兒,得到靜妃的處罰,皇上因看不慣皇後的飛揚跋扈、刁蠻任性,毫無同情憐憫之心,封陳瑩為常在,完全是因為可憐她,祖製宮女晉封應先封為官女子,再逐級晉封,而她一晉封就是常在,並不是說皇上有多喜歡她,而這些都是做給靜妃看的,那意思就是說,靜妃在皇上麵前還比不上一個小宮女。
“皇上,不是臣妾不想寫,臣妾就是想這樣,在一旁看著您寫。”我現在說謊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說的這樣得心應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哦,這話怎麼說?”
“臣妾不知道您在前朝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每每歸來總是愁眉不展,寢食難安,隻有在寫字的時候才能高興一些,臣妾不能為您排憂解難,不知如何是好,隻能這樣陪您寫寫字讓您高興,我的心才能安一些。”
“景兒,朕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柔和細致的心地,你的心意朕都明白。”皇上激動地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兩隻手臂溫暖而有力,好像一鬆手我就飛了似的,“好了,今天不寫了,朕要好好陪陪你。”
太後又提起立後一事,對於此事,她的心情比皇上還要複雜,考慮的方麵也多,她想征求一下皇上的意見,皇上故意表現出一副遲疑的樣子,委婉的說出了想自己選擇皇後的想法,還道出了滿漢一家的說法,太後也是個聰明人,她知道皇上中意佟妃,什麼滿漢一家,無疑是為晉封佟妃為後找借口。
皇後是天下人之母,非貴人不可當之,皇上又搬出佟妃懷有龍子的由頭,母以子貴,是不是可以封為皇後,太後卻告訴皇上,愛新覺羅與博爾濟吉特氏世代聯姻,先前廢後,蒙古四十九旗已是心有怨恨,現在天下未定,怎能少的了蒙古的支持,皇上聽了一時無言。
為了江山社稷考慮,就不能立佟妃為後,也許在皇上的心裏,並不是非立佟妃不可,他隻是想尋找一種新的方式,立自己喜歡的人為後,整個後宮之中,佟妃也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太後還告訴皇上她在吳克善臨終時答應,將於年後迎另一位科爾沁公主入宮,這位公主就是博爾濟吉特·榮惠。皇上聽了不禁痛哭失聲,多爾袞雖死,但自己仍逃脫不了受人擺布的命運。
養心殿內,皇上在向恭郡王,還有博果爾他們問話,恭郡王向皇上訴說道:“士卒逃匿,責任在施虐者,起因卻在皇上。”
皇上聽了大為不解,詢問原因。
恭郡王回答說:“護軍將士,原是清一色,滿洲八旗子弟,聖上為了推行滿漢一體的國策,廣有變通,便是將少量漢兵編入護軍的名冊,可各部難以對漢兵委以重任,隻能讓他們擔負輜重炊火之事,其勞累辛苦自然甚於滿兵,地位已經卑下,又不能忍受他人的驅使,擇機而逃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