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響起引擎低沉的轟鳴聲。
“長軒哥哥,你回來了?”黎七七誇張的聲音的聲音響起,秦洛嵐隻要略略抬頭就看到一個火紅的身影向純黑色的凱迪拉克跑車奔去。
“長軒哥嗬,給你一個驚喜。念念回來了呢。我們快去房間看她吧。”
秦洛嵐筆下一頓,重重劃下刺眼的一筆,默默把手下的紙揉碎,這張本來畫得還算滿意,看來是廢了。
卻是很快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夜長軒高大的身影從房門走進。
“你回來了。”他……沒有去找鄒念念嗎?秦洛嵐保持低頭的姿態。
“很失望嗎?我沒有死在外麵?”夜長軒大手撐著桌麵,在她的頭頂投下一片陰影,她甚至都沒看自己一眼。
煩躁地扯開領帶,很快關於許小楠的一切都會被抹去,徹底地不存在,為何並沒有想像中的暢快,反而毫無理由的焦燥不安,甚至奇怪到覺得也許到她不安就會好一點。
“你的房間出門左拐,你的物品秦嫂已經搬過去了。”秦洛嵐隻是專注地看著手下的線條。
“你有沒有一點做為未婚妻的自覺?”夜長軒悠得將秦洛嵐手下的紙簽抽走,果然秦洛嵐炸毛地怒視著他。
“就這麼希望把我趕出房間嗎?”紙簽在他的大手間流轉,似乎對她鮮明生動的表情上癮。
“夜少,您未婚妻的坐標是出門左轉第二間,就在您旁邊。”秦洛嵐索性站起來。
“怎麼,吃醋?”夜長軒挑起眉,狹長的眼眸閃起玩味的笑意,一手搭上從自己身邊掠過的秦洛嵐。
秦洛嵐如削的雙肩靈巧地一閃,雙手準確地卡住要搭上自已的大手,伏腰發絲高揚。
後背一記借力,夜長軒高大的身體像是不受控製一般,淩空飛躍出去。
又是利落到完美的過肩摔,夜長軒玩味的長眸浮上危險的銳利,這個女人竟然對自己動真格的。
秦洛嵐一手扯緊的他的領帶,再用力就算不足以窒息也讓他體會呼吸被限製的痛苦,如瀑的發絲盡數垂落下來,讓秦洛嵐琥珀色的眼睛在發絲飛揚間的明明暗暗間有著妖異一樣的顏色,她的眼睛抵著他的視線:“夜少,我吃飯。”
“早上夜少的話,我已經聽得十分清楚,從今之後都不會搞錯。現在,我也對夜少說一句:以前所有的網開一麵,是因為我曾以為你是不同的。”
琥珀的眼睛中明明有一絲受傷的顏色,她卻用倔強全部包裹,不容被觸碰,也不需要被安慰。是的,曾以為你是不同,之前對於你,不是沒有過期待。
因為柔軟的期待而甘願臣服,收斂所有抗拒的力量。她用現在姿態告訴他,她的光芒也會炙熱讓他都覺得耀眼的程度,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就在各自的軌道相安無事,互不相幹。
秦洛嵐緩緩鬆開夜長軒,跳下床取過外套,他一直沒有反抗,他一直沒有反駁,他也認為這是他們以後最好的相處模式吧。
秦洛嵐突然想逃跑,雖然占上風的是她,說那些話的也是她,為何她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丟棄的孩子?
“去哪?”拉開門的一瞬間,夜長軒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約了人吃飯。”秦洛嵐背影一頓,她說謊了,她隻是不想看到夜長軒與鄒念念在一起。
“誰?”夜長軒跟著站起來。
秦洛嵐的指尖停在閃耀著低調奢華光澤的門把上,說不出話。
“你啊,連說謊都不會。”夜長軒走上前,高大的身影輕輕地環抱著她,就像相依為命一般的輕柔認真。
秦洛嵐小小的身子一僵,背後傳來的溫暖像是要從胸口穿透出來,甜美到痛苦。
“我帶你去吃飯。”夜長軒下頜抵著秦洛嵐的肩頭,透著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迷惑。
既然隻是工具,就不該有這樣會導致誤解的親昵吧,這樣的擁抱,像是擁著世上最珍惜的珠寶一般,會讓她想起六年前的夜長軒……
秦洛嵐微微一掙,夜長軒的雙臂卻像是害怕她逃離一般禁錮地更加緊實。
“今天好累,隻想跟你在一起。”夜長軒歎了一口氣,像是呢喃一般。
如果注定會離開,就不該給出溫暖,她很貪心,貪心到得到一點點就會上癮,貪心到一次的擁抱就想要更多更多。明明知道這樣下去,心就會被一種叫做“迷戀”的感受像是黴菌一樣侵蝕,明明知道那種黴菌離開之後,留下的會是血肉模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