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鄒念念不顧八寸的高跟鞋,幾近踉蹌一把拉住周淩風。
“她跟那個垃圾妹是一樣的,她們就是……就是這山上隨處可見的汙泥,她們肮髒低俗
她們隻配呆在偏遠愚昧的地方,她們應該消失在我們的世界……”
鄒念念急切淩亂地說,語無論次的地說,歇斯底裏地對著周淩風喊叫。
周淩風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急切地走向孫可心,仿佛鄒念念才是汙泥。
“周淩風,你應該知道,汙泥存在的價值就是被我們踩在腳下,你一直都這樣認為,不是嗎?”鄒念念再歇斯底裏,周淩風畢竟是一個男子,體格上的差異注定當他認定了一件事她不可能攔下他。
“就連喋喋不休的樣子,孫可心也比你好看。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呢?”
周淩風輕輕撫起孫可心的心,她蒼白的容顏定格成微笑的表情,卻比任何痛苦的表情都讓他感受到疼痛,能夠推開自己就算疼地暈迷過去,也值得微笑嗎?
鄒念念突然停了下來,她不能讓周淩風把孫可心帶走,沒有了奄奄一息的孫可心,她拿什麼製衡許小楠。
“周淩風!!如果你帶他走,上次你控製夜長軒跑車製動係統的事,如果我揭穿了你,你覺得夜氏會容周氏的經營在台邶經營下去嗎?”
鄒念念淒厲癡狂地笑著,像是一個想要同歸於盡的鬼魅,
“就像應小航一樣,你的家族,你的未來,你的家人都會因為你現在的任性而斷送。”
周淩風的背景一怔,以夜長軒的不容挑釁狠戾殺伐,一旦曾經的陰謀被公之於眾,周氏的一夕沒落幾乎沒有懸念。
“不要以為我會做不出來。”鄒念念惡狠狠地揚起眉頭,讓她精美完美無懈可擊的容顏看起來分外猙獰。
他終於停了下來……
鄒念念大口大口呼吸,為什麼隻是一個許小楠,甚至隻是一個孫可心,就能把天之驕女的自己逼迫到這樣的程度。
金貴不容許被貧乏混淆,高貴不能被粗鄙玷汙,就像天上的星晨永遠不能被地上的星芥相接,王子跟公主在一起才是人文的規則,不是嗎?
為什麼,現在的場景是所有人都為混淆尊卑的界限而努力,而自己像是一個揮舞掃把的巫婆?
“一個人做錯了,就應該為錯誤的結果負起責任。”周淩風附身抱起那個小小的身影,強烈的車燈打在他的輪廓上,形成一圈金光的光圈,恍惚有一種神聖的色彩。
“就算身體因為自己的行為而囚禁,精神卻可以逃脫枷鎖。”周淩風再沒有看鄒念念一眼,抱著孫可心向寶時捷而去。可心,從現在開始,我來保護你,你會給我機會嗎?沒有回答?那我就擅自當做你已經同意,應該可以吧?
周淩風突然有一種錯覺,仿佛這一刻,迎著光明想要保護一個人,而不是占有的心情,才像真正的活著。像是失去了一切,又像是得到了一切。
身後傳來鄒念念低低地像是失了心神的笑聲,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肆意,像是有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正在發生。
“你以為隻要你願意,這個世界允許你褪下黑色的痕跡?你以為隻要你走向光明,就不可以無視曾經的影子?”鄒念念撐著腰,用像是看一個精神病人病發時可笑的表情。
“本來並不想這麼做,因為你說過我們本是屬於黑暗的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們是盟友。可是現在你已經不是朋友。”鄒念念像是詛咒一般喃喃而語。
不知道從哪裏的陰暗中竄出一個大漢,對著周淩風的頸部狠狠一個手刀。
孫可心像是布偶一般的身體悶響一起,落在滿是泥濘的山石間,慣性地滾落幾圈,直到重重撞擊在一塊巨石,軟軟的身子才停止下來,頭部滲出更大灘的血漬,很快又隱入山石之間。
周淩風高大的身影,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最後終於搖晃著倒下,原來被他的身體遮住的光全部投射到鄒念念的眼中,強烈的光線讓鄒念念有一瞬不適應,強烈到被激出淚水來。
“你逼我的,周淩風。”鄒念念的眼睛不挪開,直直對視著強熾的車燈,像是要證明什麼一般。還好自己帶了幫手,就算原以為不可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