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賢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補充道:“不過不是我偷獵,是別人偷獵,我撿了個便宜。”
“這怎麼講?”我很好奇,芸兒也睜大了眼睛,這事她似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倆的好奇心極大地滿足了宗賢的虛榮感,不待我們再次催問,他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原來這白孔雀是在被偷獵者運往目的地的途中逃脫了牢籠,跑進東靈山的,我哥在東靈山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它,隨手把它送給了宗儉,宗儉幫它把傷治好之後,不大喜歡它的叫聲,又覺得它趾高氣揚的勁頭和宗賢很像,和我哥一商量,便把它丟給了宗賢。
宗賢把小孔雀養大,覺得畢竟是國家保護動物,應該交給動物園。
動物園的人自然非常高興,但是他們把白孔雀接走之後不到一周,又把它送回來了。
送回來的小孔雀麵容憔悴,精神萎靡,身上的羽毛也七零八落,毫無光澤,整個一副快要死的樣子,但是一見到宗賢,立刻又像見到久違的親人一樣,歡脫了起來,全然不像絕食好幾天的。
動物園的人沒轍,隻好將小孔雀繼續給宗賢養,隻不過定期會派獸醫來給小孔雀做做檢查。
“那動物園的人既然經常給它做檢查,為什麼不給它找個伴呢?”我不解地問。
宗賢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們曾經在孔雀的繁殖期把小瓷送到動物園交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白孔雀的緣故,小瓷似乎認為那些綠孔雀和它不是一個種族,完全不把那些灰乎乎的孔雀放在眼裏。有個管理員異想天開地以為小瓷怕羞,便把一隻經驗豐富的雌孔雀送來了家裏,結果小瓷還以為人家是來搶它地盤的,差點把人家啄死,自那以後誰也沒敢再提給小瓷找配偶的事,所以小瓷到現在還是個光榮的黃金單身漢呢。”
小瓷仿佛知道我們在說它,一邊忙不迭地往嘴裏塞飯,還不忘朝我們叫兩聲。
我忍了半天,才沒有堵上自己的耳朵,真不明白,外表這麼漂亮的生物為什麼叫聲那麼恐怖,而且,這家夥居然把自己的準配偶啄個半死,真是太凶殘了。
小瓷吃飽喝足,又開始在院子裏溜達,最近,它似乎特別喜歡在院子裏轉圈,以前總呆在樹上。
宗傑家的那兩個孩子又被送回到他們姥姥家了,其實他們回來這幾天,我也沒見過他們幾麵,宗賢總怕他們到花園裏搗亂,幾乎一步也不讓他們進。
宗賢的父母自那日之後也走了,偌大的院子裏隻剩下我們三個,著實有些冷清。
不過,沒幾天,這冷清就被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
蕭陌因為要出差一個月,他弟弟蕭阡便被送來了宗賢這裏,讓他幫忙照顧。
宗賢滿口答應,那少年卻一臉的鄙夷。
蕭阡被安排在了宗賢西麵的客房裏,他在上初中,宗賢每天負責接送他上下學。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學校距離我們遠,而是這少年身體太過孱弱,稍微站立得時間長一點,就能看到他雙腿發抖,臉色發青。
宗賢說,他心髒的供血功能不大好。
不過,雖然這少年身體如此孱弱,眼神卻無比犀利,每每他看向我的時候,我總感覺自己會被他的目光削一塊肉。
他的話不多,嘴卻很毒。我不大擅長和他打交道,除了吃飯的時候見他一次,整日不是在花園裏勞作,便是在自己的小屋裏休息,盡量減少與他的接觸。
然而他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
一放學,他便走進小花園,搬個小板凳坐到樹蔭下,滿是挑剔地看我在花園裏忙碌。
他不說話,我竟被一個孩子弄得非常緊張,以至於好幾次差點把宗賢的草藥苗子給當草拔了。
於是,我擦一把汗,勸他:“小阡,你要不要回房間坐會兒?這兒天氣這麼熱,別中暑了。”
蕭阡合上書,冷冷地撩我一眼:“宗賢喜歡的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