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3)

人一到歲數, 就沒了年輕時候賴床的毛病, 天擦亮就會自然醒來。

邱容從房間出來, 邊整理散在耳邊的頭發絲, 邊往客廳走, 迎麵看見一個身影在洗衣機那裏, 她近幾步, 自己兒子正卷著袖子,在那盯著洗衣機,從側麵看, 是在偷著樂。

貓吃到魚了,激動的恨不得四處抓兩下。

邱容一臉新奇的過去,“洗什麼呢?”她兒子起大早, 自己洗東西, 鬼鬼祟祟的。

鬱澤從嘴裏蹦出兩字,“床單。”

昨晚他和子知都是新手, 剛開車上路就卡住了, 通路太窄, 車身又寬大, 寸步難行。

他一時沒控製住, 衝的速度快了點, 吭吭哧哧的。

後來他們停了會兒才繼續前進,全憑一種本能,緊張和激動占據了大半的思維。

到最後, 他一直抱著子知, 不想出去,在裏麵待著。

“你洗床單?”邱容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叫小張她們收拾不就行了。”平時也是傭人做,什麼時候她兒子勤快到這程度了。

她笑起來,意味深長的拖長聲音,“髒了啊。”

鬱澤的唇角抽|動,“媽,你笑的很滲人。”

這床單是他昨晚就換下來的,過了一夜,上麵的血跡幹了,一點都不好洗,搓也很難搓,他想扔了,但是偏偏昨晚鋪的床單是子知最喜歡的那條。

“是嗎?”邱容哈哈大笑,她心想,從開年到現在,總算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鬱澤說,“以後我的房間我收拾。”

邱容還在笑,小兩口注重隱|私,很理解,“行,一會我交代一下。”

她的心裏頗為感慨,子知沒出現的那些年,她跟老鬱一直擔心,兒子不談朋友,身邊沒有異性,是不是身體有什麼毛病。

現在終於放心了。

“她呢?還睡著?”邱容說,“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有事。”鬱澤轉身去廚房,“估計起來了。”

邱容在原地喜了會,到廚房交代了幾句,回房去了,她在準備跟鬱成德說時又止住了,覺得那話不好說,女孩子臉皮薄,會難為情,她也就沒提。

鬱成德在給窗口的一排常春藤澆水,“你不是去廚房的嗎?怎麼又回來了?”

邱容走過去,“跟吳嫂說了,煮瘦肉粥。”

鬱成德把一盆常春藤轉了個邊,枝葉都軟趴趴的,他說,“把這盆拿出去放幾天。”

旁邊的人心不在焉,沒回應。

鬱成德轉身,“邱容。”

邱容在尋思著事情,“還有三個月不到就是他們辦婚禮了,日子過的真快。”

她看過周子知手上戴的鐲子,當時一眼就捕捉到鬱成德的吃驚,她是猜對了,那鐲子是鬱家傳下來的,爸沒給她,倒是給了她的兒媳。

邱容為了讓自己心裏舒服點,就試圖安慰,兒媳是她兒子的,還是給了他們家。

“你的那些姐妹個個都有個性。”鬱成德說,“婚禮那天,見了子知,她們免不了說三道四,你別上趕著摻和進去,她們說的是你兒媳。”

邱容變了變臉,這老頭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鬱成德似乎還有話說,他把水壺放下來,“箐箐那邊怎麼樣了?”

“不還跟從前一樣,報喜不報憂。”邱容歎氣,“她又不跟我們掏心窩子。”

去了法國,事業一忙,往家裏打電話的次數就少了,剛做完月子,身體受損,還需要時間一點點恢複,哪能那麼勞累,說了也不聽。

邱容沒好氣的說,“隻要沒有謝楚在,她能好起來。”

如果看開了,日子還長。

栽就栽了,誰沒被栽過是,不要再明知道是個坑的情況下,又一次往回走就行。

鬱成德忽然問,“剛才你在外頭跟誰說話?”

邱容白了一眼,“你兒子。”

她沒再往下說,點到為止。

三樓的房裏,周子知沒多睡,白天有兩場活動,一場頒獎典禮要參加,還有她自己新開的餐廳開業,事情多,她站在鏡子前梳頭發。

還是自己,沒一夜變個樣,卻總覺得又不一樣了。

昨晚的事隻要一想,她就渾身發熱 。

可是越不想去回憶,就越不自覺的在腦海裏浮現。

男人雄|性特征明顯的身體,混著汗水的氣息,張弛有力的肌|肉,硬|如|烙|鐵。

周子知把梳子放下來,拿手拍拍臉,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第一次是真的很不適應,生澀難受,慢慢的,就好了許多。

後來她放開了,不那麼拘謹。

她平時對那方麵的事沒有做過功課,昨晚都是鬱澤帶著她,對方的聲音和手仿佛有了活力,她發現那種事也是一門學問。

周子知換衣服的時候,不自覺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有個很顯眼的痕|跡,她的麵頰爬上一層臊熱之氣,趕緊把毛衣套上去。

“子知,好了沒?”

門外的敲門聲終止了周子知紛亂的思緒,她整理了衣服去開門,鬱澤站在門口,目中帶笑。

尷尬在煞那間滋生,蔓延,又被鬱澤一個擁抱打散了。

兩人以親|密的姿勢纏||綿了一夜,這會兒麵對麵凝視著,激|情的餘溫猶存。

周子知的臉火燒火燒的,“房裏的垃圾是你扔的?”

鬱澤摸摸鼻子,“嗯。”

垃圾簍裏丟了幾個那玩意兒,他肯定要自己處理,不然傭人見了,必然會忍不住私下裏竊竊私語,周子知會更不好意思。

周子知說,“我換好衣服了。”

鬱澤拉她,“那下樓吧。”

兩人撞到一起。

“……”

鬱澤本來就是故作淡定,他看著撞在自己懷裏的周子知,柔|軟的身體貼著他,淡淡的香味繞在鼻端,那些衝擊力強的畫麵一股腦的全湧出來了。

“那個……”

鬱澤抵著她,周子知招架不住,仿佛昨晚哼個不停的不是她。

周子知找話題,“家裏有粥嗎?”

鬱澤退開一點,“有。”

他握住房門把手,“你先下去。”

周子知的視線往下,瞥了一眼,又飛快的收回,“好。”

她下樓,邱容和鬱成德已經在客廳了,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讓周子知感到不好意思。

“我們在聊花園裏的杏花。”鬱成德對周子知說,“出門的時候你去看看,全開了。”

周子知笑了笑,“好。”

邱容看一眼樓梯口,“阿澤人呢?”

“在樓上,有點事。”周子知察覺氣氛並沒有跟平時不同,她放鬆許多。

“子知,聽阿澤說你上午要去垵城?”鬱成德開口問。

周子知說,“餐廳開業。”

鬱成德指指桌上的蟹黃包,“剛端出來,趁熱吃。”

話題掀的太快,周子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狐疑的看看鬱成德,又去看邱容,沒有捕捉到異樣。

在外晨跑的鬱願回來,身上的運動服和鞋子都濕嗒嗒的,頭發也在滴水,臉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