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剛才,她忽然覺得累了。
然而,何閱銘並無一絲情緒波動,無悲無喜,仿佛置身事外。
安意如苦笑。
走了幾步,安意如沒回頭,“閱銘,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片刻?”
背後傳來聲音,“沒有。”
安意如笑了笑,她回到小木屋,將手裏的紙箱子砸到沙灘上,何閱銘,從今往後,你是好是壞,都與我無關。
她用這些年的時間學會了一件事,爭取了不一定就能得到。
相信何閱銘也學會了。
紙箱子因為重力敞開,裏麵的東西全掉了出來,其他東西還好,而那些剪碎的照片迎風飄散。
何閱銘怎麼拚命撿也撿不完,眼睜睜看著那些碎照片被卷入大概,飄向遠方,再也看不見。
他啊的大叫,悲憤交加。
何閱銘呆坐在沙灘上,如同被抽去了全身力氣。
還是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何閱銘發現麵前多了一雙鞋。
何閱銘抬頭,十七八歲的女孩,逆風站著,她好像是個啞巴,正在不停比劃著,眼神清澈如水,天真單純。
那一刻,何閱銘看到了當年的周子知。
第二天,一則新聞登上娛樂頭條,是一張何閱銘跟那個陌生女孩在沙灘的一幕。
狗仔沒有發現安意如的行跡,隻抓到了何閱銘,神情悲傷,讓人引發各種猜想。
何閱銘早就習慣了,那個好心的啞巴女孩受到牽連,華裔身份曝光。
娛樂圈就是這樣,隻要是名氣大的明星,一有風吹草動,那就必定會成為熱搜。
周子知正在新工作現場,周圍的人偶爾朝她打量幾眼,並不竊竊私語,她的感情一直是攤開的,婚事將近,與緋聞隔絕,別人想把何閱銘硬塞進來,製造謠言都沒地方。
站在閃光燈下,周子知穿著一身西裝,長發利落的紮起,單手抄在口袋,造型幹練英氣,她暑假接拍的一部戲是律政類,飾演律師,跟導演組安排的是蜜月回來進組,不會太趕。
拍完一組照片,周子知坐在椅子上補妝。
要給鬱澤的信她還沒寫,在開頭那裏糾結了很久,而且她用慣了手機打字,現在提筆忘字,還要備著手機,記不起來怎麼寫的得輸入拚音搜搜,有時候忘了搜,那就無法直視。
時代在進步,她反而退步了。
簡餘走過來,彎腰和周子知耳語,“子知姐,那個陳嘉來了。”
周子知沒聽清,“嗯?”
“陳嘉。”簡餘眼神示意,“那邊。”
周子知看過去,她挺久沒見到陳嘉了,沒什麼變化,身上的優越感勝過青春朝氣。
那邊的陳嘉在和她的老師聊天,她來之前知道周子知在攝影棚,思想鬥爭持續了好一會兒,她鼓起勇氣進來了。
因為那次傷了周子知,陳嘉一直沒敢去鬱家,她怕聽到鬱澤的冷言冷語,那會很丟臉。
礙於麵子,凡是有周子知出現的時候,陳嘉就避開。
陳嘉心不在焉的回應,她知道周子知和表哥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家裏也收到了請帖,爸媽看出表哥對他們家很冷淡,要她多走動走動。
她現在去想當初,覺得自己是吃錯藥了,管太寬。
明明可以有個跟周子知和睦相處的機會。
“嘉嘉,老師跟你說話呢。”
陳嘉尷尬的說,“老師,不好意思。”
她頓了頓,紅著臉說,“老師,你前些天跟我提的那個助手角色,還空著嗎?”
女老師奇怪的看她,“你之前不是說不想演嗎?”
陳嘉的臉更紅了,“我……我想試試。”
“那個角色還沒定,不過……你雖然是我的學生,我們也要按照規矩來。”女老師想了想,“這樣,我跟導演問問,看能不能叫你來試鏡。”
這孩子苗子好,就是還沒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向。
女老師望向周子知那裏,去年有關對方和嘉嘉不合,欺負新人的報道,她也看了,有輿論對演員來說是好事,隻是,對於陳嘉來說就麻煩了。
出道就是聯申推了一把,正常人就算不巴結,也不該湊上去耍小性子。
不知天高地厚,還是缺少磨練。
陳嘉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所想,她感激的笑,“嗯好,謝謝老師。”
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陳嘉跟老師告別,朝周子知的方向走過去,“這麼巧啊。”
大庭廣眾之下,周子知對她再有意見,也不會對她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