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箐的鄰居搬家了, 新搬來的是謝楚。
那天她出門扔垃圾, 看見從隔壁門裏走出來的男人, 硬是愣了半響。
謝影帝單手撐著門框, 笑的迷人。
鬱箐別過臉下樓, 她扔完垃圾, 在小區裏轉悠。
深秋了, 樹葉多數枯黃,風嚴嚴實實的穿透樹梢,一個搖擺, 幾片葉子打著旋,在半空兜兜轉轉,這才飄到了地上。
這時是傍晚時分, 紅霞堆積在天邊, 往幾個角鋪展。
鬱箐攏了攏身上的灰色針織外套,她前不久剪了頭發, 以前是波浪大卷長發, 如今發尾貼著後頸, 隨著風左右掃動, 麻煩, 她後悔剪了個不長不短的尷尬發型。
坐在草坪一旁的木頭長椅上, 鬱箐捏著手指,剛才關門的時候沒注意,食指被夾了一下, 她蹙了蹙眉, 謝楚會出現,是她始料未及的。
那天,謝楚問她,能不能重新開始,她說不能了。
兩個加在一起快八十歲的人,一輩子差不多過半了,再來重新開始,要從哪裏開始……
鬱箐坐的長椅是背對著她那棟公寓樓的,因此她不知道謝楚往她這邊走來,停在她身後,直到有路過的一對老夫妻坐在她對麵的長椅上,朝她示意身後。
或許是謝楚注視鬱箐的目光投入,像親密愛人,那對老夫妻就把他和鬱箐當成是一對愛人。
並且友好的打招呼。
鬱箐說,“我們不是愛人。”
謝楚的表情瞬間凝滯,他扯唇,“我們是鄰居。”
那隊老夫妻都感到詫異,竟然看錯了,他們互相交頭接耳,可以看出感情很好,彼此恩愛,尊重。
謝楚繞過去,在鬱箐身旁坐下來。
“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鬱箐看著在老夫妻腳邊趴著的牧羊犬,“你打算離開娛樂圈?”
“無所謂。”謝楚的手臂隨意擱在椅背上,“我的錢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花不完,不賺了。”
他有意那麼說,是想活躍一下圍繞在他們中間的沉悶氣氛,然而效果忽略不計。
牧羊犬慢吞吞走到鬱箐和謝楚麵前,圍著他們繞了一圈,似乎是好奇。
“這是邊境牧羊犬。”謝楚一副很懂的樣子,“很聰明。”
他把一條腿伸出去,牧羊犬退後一步,警惕的低吠。
謝楚的餘光鎖住鬱箐,他的手一點點往鬱箐肩膀那裏移動。
就在即將碰到時,鬱箐起身離開。
謝楚的麵色一僵,他扒扒額前的發絲,失望的歎了口氣。
做了鄰居之後,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得到進展。
謝楚打的主意無非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暫停了所有工作,那個決定讓公司和湯姆都非常不理解,也震驚了影迷們。
但是謝楚一向是隨心所欲,脾氣也大,誰也不可能管製他。
周五,鬱箐下班後沒回去,她參加了一個朋友的婚禮。
如今鬱箐的生活圈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枯燥無味,隻靠和謝楚的那些時光度過一個個夜深人靜的時候。
現在她已經從那種死循環裏走出來,享受生活,不時看看其他的美好。
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朝鬱箐舉杯,這是第四個了。
鬱箐抿了口紅酒,眉眼清冷,拒人千裏。
財富,名貴,她都有,不需要別人給她安全感 。
鬱箐淡淡的掃了一眼對她發出熱情,邀請的男人,她到了這個年紀,不會意氣用事,更不會為了報複謝楚,用自己的身心為代價,那太幼稚,如果再年輕二十歲,她大概會肆意一回。
她沒有放棄愛情,隻是將一切都交給了感覺,眼緣。
經曆了那麼多,鬱箐越發覺得,感情要隨緣分,是強求不來的。
新娘扔捧花的時候,鬱箐遠遠的抱臂站著,她沒參與進去。
以前跟謝楚在一起的那幾年,她每次參加婚禮,都和別人一樣,去搶捧花,事實證明,幸福不是能夠輕易傳染的。
“鬱總,你不上去嗎?”
左側傳來一道男聲,鬱箐扭頭去看,她的記性很好,一眼就認出是新郎那邊的叔叔,排行老三,金融大鱷,風流韻事比謝楚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他的,不做評論,因為完全沒有可比性。
鬱箐搖頭,“不了。”
“冒昧問一下。”男人露出自以為的穩重姿態,“鬱總,你今晚有約嗎?”
鬱箐說,“抱歉。”
第一次被直接的拒絕,男人竟然也沒有露出不快,他的年紀都在眼角劃開的一圈圈皺紋上麵。
“鬱總是我見過最能把正紅這個顏色體現到位的。”
男人看看鬱箐身上的紅色禮服,眼中的驚豔一覽無遺,“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