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輸得一無所有(2 / 2)

真的是太傳統嗎?還是她也應該有一種隨時釋放情緒的方式,像reneeone所說的喝酒,抽煙,亦或者是從異性身上尋找刺激?她沒有嚐試過,也不想嚐試。

打火機在手中攥在手中,手心都要出汗了,她這才打開,“噠”的一聲,然後看見了隱形的火苗在跳躍,左手中的細長煙杆被蹂躪得不像樣,她遲疑了一兩秒,還是送到了火焰上。煙霧在火苗中蹭蹭地起來了,在空氣中畫了一條向上的曲線,飄走了,然後又畫。

她隻是看著,並沒有想抽的欲望,這是為什麼呢?

呆呆地看著鏡子裏的人臉和香煙,五官在煙霧前模糊不清,她被嗆得實在是忍不住了,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快速地摁滅煙蒂,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她打開水龍頭,就著涼水往自己臉上澆,水很涼,刺激著她臉部的皮膚,她開始顫栗不止。

在這一天前,她收到了秦瑋頡的郵件,並沒有很長。

素沅:

好久不見,知道你好起來我很開心,也替你和你父母高興。你一直都很堅強,很獨立,不管什麼時候,你總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我很慚愧。曾經在一起的時候,你沒有依賴我,而我也沒有給過你想要的生活,你不需要承諾,不需要安穩,也從來沒有向我提過任何要求,我想給你的一切都被你以各種方式拒絕了。我想過我們之間的問題,也許到了現在我不該跟你談感情了,因為我要結婚了,跟漓江。

對不起素沅,曾經我說過,我會遵守我的承諾娶你做我的妻子,但是你拒絕了我,我知道你怕我介意你的身份,所以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在郵件裏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了,但是對不起,我必須要遵從我內心的選擇,我愛她,還有我和她的孩子。我向她求婚了,她在考慮,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是要羞辱你,我曾經愛過你,真的。

素沅,不要再回來了,上海並不適合你,在舊金山,西西裏,威尼斯,甚至是馬塞爾,都比這裏適合你。你是屬於藝術的,在那些地方,才有真正的陳素沅。我希望你走屬於你的路,像從前一樣無所顧忌,也希望你真的幸福。

秦瑋頡

鏡子裏的女人狼狽不堪,淚水沾住了額前的長發,她撐著雙手靠在洗手台上,一動不動。她不敢哭出聲,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這麼狼狽地哭過,把自己鎖在洗手間,任由外麵的人敲門敲得驚天動地,她置若罔聞。

尊嚴,驕傲,自信……什麼都是假的,就算她偽裝得再好,也什麼都得不到,愛情就像是一枚爆破彈,一秒鍾,讓全部的她,分崩離析。一個月前的她,給那個男人發了郵件,放下了自己三十年建立起來的尊嚴,她說想回到上海,想跟他在一起。這一年漫長的煎熬,她拚命的想讓自己好起來,然而,真相就是這樣,她的努力換來了一場空。

他要結婚了,跟他愛的人,不是她陳素沅。

就好比是一個登山者經曆艱險爬到山頂看日出,等來的卻是一場暴風雨,一切都幻化成了泡影。

她現在應該怎麼做?回去爭取嗎?

不,她猛地搖頭,reneeone說得對,她太局限自己了,所以她做不到把自己的尊嚴再一次放到賭局裏,而且是完全無把握的賭局。

她要輸得一無所有了,這就是結局。

洗手間再一次傳來了敲門聲,她洗臉,然後鎮定地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對不起。”她並沒有看眼前的人,說了三個字,便走了。

官隱玉就站在不遠處的石柱前,看著她的女兒,依舊是抬著頭,大步往前走,她的步子輕盈,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這種太過安靜的時候總會讓人忐忑不安,所以她即便是一無所知,也會想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一反常態。

病房裏安靜得出奇,陳素沅對著畫架畫畫,畫的是舊金山,靠感覺。

市場街以南是倉庫、畫廊聚集之地和小資情調的SoMa,市場街以北是金融區),北海灘在該區“肩頭”。busSt街上既有托斯卡納式的北海灘,也有奇妙小塔林立的唐人街,麵向北方的漁人碼頭上則有肚皮朝上的海獅。布滿商店和娛樂場所的時尚街道NobHill和RussianHill到達聯合廣場後轉向山下綠草茵茵的Tenderloin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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