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易於仁之死沉冤得雪(3 / 3)

又提出苗秀、穀實來,按院問道:“你主人是如何死法?快快實說。”二人答道:“老爺天恩,小的實不知道。”按院怒道:“袁氏四人已供稱明白,說你二人同謀下手害了主人性命,你還敢強賴?夾起來。”左右答應了一聲,揀極短的夾棍套上,收將攏來。二人哪裏嚐過這種辣味,叫苦連天。按院道:“還不實招,夾折你的狗腿。”吩咐著實敲,才敲夾了幾下,有些受不得了,他兩個當日雖是凶頑,下手害主,貪愛主母,遵母的意而為,二者怕主人次日追究,希圖脫禍,就依著高興做了。今日受這酷刑,又被按院一詐,說主母已供是他兩人。他到底是鄉民愚蠢,以為是真。內中也有神鬼使然,他心中想道:主母做的事,倒推在我兩個身上,何不大家供出來?便叫道:“老爺天恩,小人情願實招。”按院命鬆了夾棍,他兩人遂將主人如何醉了睡著,如何半夜主母命馬氏、水氏叫他二人上去,如何主母主謀,叫他二人用斷火筋釘在耳朵眼內釘死主人的,都說了。又道:“這是主母吩咐小的們做的,與小的們無幹。”按院叫錄了口供,又問道:“家中人多,單叫你兩個謀殺主人,你兩個定有奸情,再招上來。”二人強說沒有,又吩咐夾起來,二人抵死不招。

按院叫帶了袁氏眾人上來。按院笑道:“袁氏,苗秀、穀實已招認明白,謀殺丈夫是你主謀,用火筋在耳中釘死的。你還有何辯?你隻將如何通奸,如何起事,快快供招。”袁氏聽說,麵色如土,望著苗秀、穀實。他二人才知上當,暗暗叫苦。袁氏還不肯招承。按院道:“你謀殺夫主,罪案已定。本院不過要明始末緣由,以便定案。”又叫鄒氏道:“你夫主之死,他們已竟招承。但他們的奸情,你再沒有不知道的?備細說上來,此案就定了。”鄒氏聽得丈夫果是他們謀害,一麵慟哭,一麵將他們如何通奸,她告訴夫主,夫主吃酒回來發作,遂致喪命,哭訴了。又將夫主死後,他眾人如何**,也詳細稟上。按院又問袁氏。她見事已敗露,徒受刑罰,都細細招了。錄了口辭,六人都畫了招。鄒氏又將易勤、易壽並非夫主之子也稟了。按院叫馬蚤兒、水良兒上去問,二人也實招係主人當日叫借種。按院道:易於仁所為,已非人類,一死也不為過。將男女六人押去收監。

鄒氏在外邊住著,聽候發落。

按院擬眾人的罪,擬道:“袁氏因奸,主謀殺害夫主。苗秀、穀實不但蒸淫主母,又同謀下手殺害家主,三人皆依律淩。馬蚤兒、水良兒雖係同謀,未曾下手,減一等,律斬。焦氏雖未同謀,知情不首,奸因他起,致害多人,律絞。眾犯俱供明白,易於仁免毀屍檢驗。”題請了上去,奉旨依議。袁氏、苗秀、穀實、馬蚤兒、水良兒、焦氏剮的剮,殺的殺,絞的絞,俱正了典刑。按院叫鄒氏去,吩咐易勤、易壽係家奴奸生之子,如何承得宗嗣?即行逐出。其易於仁家產,一半入官助餉,一半給付鄒氏養老。

可笑易於仁半世貪淫,一生刻薄,把妻妾俱化為淫物,自己死於非命,妻妾惡仆死於國法。雖袁氏眾人之罪,實起於易於仁倡淫之罪也。若非鄒氏化淫為良,易於仁覆盆之冤,終莫能雪。

鄒氏得享下半世之福,乃淫而能改之報也。看官須當著眼。

易於仁借種生兒,何若繼本宗之子為妙?愚人之愚,一至於此。貪淫刻薄,橫死絕後。以天理論之,當然耳。至於袁氏等之死,果易於仁之冤魂能報之耶?蓋冥冥之中神鬼為之,不肯容此等淫婦奸夫惡奴濫婢以汙世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