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毛羽健賣女求榮女殤
弘光乃福王之子而踐位者也，愚頑毫無所知，全憑馬士英胡謅打混，西北數省盡失，猶終日報捷，愚南京人之耳目。馮寅、毛羽健二人到家，隨即將妻、女送了進宮。原來這解語花是馮寅用千金買來的一個女戲子，此時假說是他的妻子，獻與弘光，希圖厚賞。弘光一見，果然生得妖嬈，就叫她唱了兩出，著實風騷可愛。淫心頓起，攜手登榻，他在宮中行樂，無非都是些幼女，即有少年婦人，如何當得？每每不能暢意。這次遇著這個，正是勁敵，喜樂無比。次日元旦，即加封貴妃。次日，弘光多了幾杯，去行幸毛羽健的女兒，乘著酒興，隻見那女子“哎呀”了一聲，早已尚饗，弘光疾忙抽出，叫宮女救時，血如泉湧，已是無及。這毛氏是個十六歲的處子，若逡巡畏避，啼哭難禁，弘光就醉倒十分，自然還有些憐惜，決不至冒冒失失，弄死了她。內中有個緣故，毛羽健在陝西時，溫氏星夜到他任上，遣散了美妾，發作了幾場。毛羽鍵多年不敢萌妄念。一日，溫氏偶染時疫，夫妻分床而臥。溫氏昏昏沉沉，七八個丫頭日夜服事，都辛苦了。那一夜溫氏昏睡，丫頭中有一個叫做夭桃，生得可愛，小腳不足三寸，毛羽鍵常垂涎她，今得了這個空，見眾丫頭都睡著了，悄悄摸到夭桃鋪上，見她睡得如小死，就替她脫光。此後，毛羽鍵喜歡非常，如此也有數次。同伴丫頭有知覺，眼中冒火，心中發醋，溫氏病愈，悄悄將此事稟知。溫氏大怒，將夭桃上下剝得精光，渾身打有數百，用鞋底將下身打得腫有饅頭大，方才饒了。夭桃遭了這一番荼毒，恨入骨髓，暗想道：“主公偷我，又非我去撩漢子，下這樣毒手，這妒婦我是沒奈何了，我把她女兒撩動春心，弄成個破罐子，等嫁人家時，送了回來，羞辱這惡婦一場。也可雪我的仇恨。”
毛羽鍵的女兒已十四歲了，生得一貌如花，不但全不像乃堂之陋，且比乃尊還美麗許多，而且生性聰明，百伶百俐。溫氏上邊家人沒一個敢上來，隻溫世幸是乳母之子，又是大管家，溫氏時常叫她上來說話走動。毛羽鍵可敢阻攔？一日，溫世幸買了一本**圖兒，放在袖中，要送與溫氏鑒賞學樣。不想一時失落，不想掉在堂屋門檻底下，恰被這女兒拾得。她翻開一看，見都是男女如此如此，忙放在袖中，到床上放下帳子推睡，逐張逐張細看。見男子的那東西，十分動心，卻不知何故。要問人又不好開口。這女子素常極喜夭桃，那日見她被母親打得幾死，悄悄走出看她，私問道：“你為了甚麼事，奶奶這樣打你？”夭桃正想要引誘她，便悄應道：“奶奶前日害病，老爺同我偷弄了幾回，不知那個賤嘴的淫婦告訴了她，今日才把我這樣打，打身上還罷了，把我的下身幾乎打爛了呢。”
過了半月有餘，夭桃起得來了，尋了一把紫竹傘把，刻成一個代用品。起來到姑娘房內，見左右沒人，將此物送上。那女子一見，如獲至寶，夭桃又附耳傳授秘訣，這女子是伶俐極了的，自然會意。
崇禎十七年，毛羽鍵見賊情急，正月內即將家眷打發回南京，闖賊破城之日，他也隨眾投降。及李自成被大清兵馬殺敗逃去，他也逃回南京。阮大鉞奏弘光說，他不忘故主，冒死逃回。弘光大喜，加授今職。他圖永固富貴，故將女兒進上。弘光乍幸這女子時，以為她是處子，也有些憐愛，這女子用那竹郎君二年，忽經弘光比竹夫更妙，竟不提防，弘光見她並無痛楚之態，以為可與解氏爭霸，興致大發，這女子卻受不得，隻叫了“哎呀”一聲，急要回避，已是無及，登時告斃。
此女之死，罪雖起於夭桃，實由於毛羽健獻女求榮，溫氏淫妒之報也。然弘光見她死了，也著實深悔冒失。次日傳旨，以妃禮殯葬。又敕毛羽健著升禮部尚書，馮寅著升都察院左都禦史，開印後到任辦事。
開印之日，二人到了任。那時禮尚左都現有其人，所以當時有“衙門兩都禦，禮部二尚書”之謠，傳為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