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鉞在外邊無惡不作,他夫人在家中無樂不為。向年,阮大鉞差龐周利往京中去探聽逆黨的事體,回來路上遇見了馬氏,到家稟知了阮大鉞。過後有人傳入毛氏耳中,毛氏急於要問苟雄的信。因阮大鉞在家,不敢叫龐周利來問。一日,阮大鉞出去了。毛氏恐怕上房人多耳眾,就到嬌嬌那房裏去。原來毛氏將此房收拾潔淨,床帳俱有,時常來閑坐。這日到來坐下,叫了龐周利來。問他道:“前日我聽得人說你稟老爺,說你在路上看見馬六姨,可是真麼?”龐周利道:“小的真看見來,還同他說了半日的話。”毛氏道:“他跟著苟雄逃去,你既看見他,可曾見苟雄?”龐周利將苟雄被殺,馬氏為娼的話,詳細說上。毛氏聽說苟雄死了,心中蹬了一會,由不得掉下淚來,恐龐周利同丫頭們看見,連忙轉過臉去拭了,長歎了幾聲,道:“這**倒還在,可惜了個苟雄倒死了。”
這龐周利自幼生得清秀,是阮大鉞的龍陽。他奸詐百出,有一段鬼聰明,哄得阮大鉞滴溜溜的轉,故此阮大鉞著實抬舉他。長大了,遂將他做了大管家。他自聽得馬氏說毛氏與苟雄有私,他也就懷著希望之心。非愛主母之色,乃貪主母之財。心雖如此想,卻無進身之策。今日恰好毛氏叫他來問話,有此機緣。又見毛氏聽得苟雄死了,這番悲慘歎息傷心的樣子,隨機應變,無中生有,謅生一篇話來哄誘毛氏。便說道:“馬六姨向小的啼啼哭哭,好生埋怨來,說奶奶坑了她,有好些話叫小的告訴老爺。小的蒙奶奶這樣恩典,怎敢向老爺說?”毛氏道:“這淫婦、苟雄逃走了,自作自受,怎麼埋怨我?又叫你對老爺說甚麼?”龐周利道:“這話隻奶奶聽得。兩位姐姐在這裏,小的怎敢說?”毛氏遂叫丫頭們都出去,兩個丫頭去了,毛氏道:“你說罷。”龐周利道:“奶奶不要怪小的,小的才敢說。”毛氏道:“你是傳那馬家淫婦的話,我怎麼怪你?”寵周利道:“馬六姨說她當日好好的在家,偶然一日要對奶奶說話。也是到嬌嬌這屋裏,奶奶正同苟雄做甚麼事,被她撞見了。奶奶同苟雄光著屁股跪在地下,百般哀求,叫她不要對老爺說。恐她過後嘴不穩,苦苦求她也要同苟雄弄弄才放心。她見奶奶是這樣小心,心軟了,才同苟雄相好。後來恐怕老爺知道,沒奈何,才同他逃走。可不是奶奶害的?叫小的細細回稟老爺。奶奶請想,這個話可是說得的?”毛氏聽了,臉脖子通紅,低了頭不做聲。龐周利道:“奶奶隻管放心,這話小的爛在心裏,決不肯告訴人。就是老爺盤問小的,小的可有個不衛護奶奶的?決不肯說。”又挑一句道:“苟雄這沒良心的人,不要說被強盜殺了,就剮一萬刀也是該的。不想想我們一個做下人的,蒙主母這樣天恩,把千金身子都賞你受用,就死也值。怎麼就忍心撇了就走?要是小的蒙奶奶這樣恩典,拿刀壓著脖子,還攆我不去呢。”
毛氏想了一會,見龐周利不亞似苟雄,且又少年,模樣還比他強了許多。他的聲口有幾分訛意,若不給他個甜頭,恐張揚得阮大鉞知道,亦非兒戲。苟雄去後,守了活寡,多時臍下那件不住發癢,也有些忍不住了:“我當日也是一時錯,失身給這奴才,誰知他這樣沒良心。你剛才嘴倒說得好,但你男人們的心腸走滾大,哪裏拿得定的?”龐周利聽毛氏口氣有幾分俯就之意,忙跪下道:“小的若蒙奶奶施恩抬舉,敢有一毫負心,天打雷劈,遇強人斫一萬刀,比苟雄死得還利害。”毛氏也就笑道:“要你心應口才好。”龐周利見這話明明是肯了,遂叩了個頭,道:“日後奶奶會知道小的的心。”站起來,就將毛氏抱在榻上睡倒。毛氏道:“我依了你,你要憐惜我些才好呢。”龐周利見她說得肉麻,不覺暗笑,忙自己也脫了。毛氏麵赤口張,哼聲震耳,將他摟住,把舌尖度入他口中,咂了一回。龐周利穿了衣褲,喜孜孜出去了。毛氏還歪在椅子上,喘息了一會,才穿褲起來,慢慢走回上房,心中不勝暗喜。此後但是阮大鉞出門,他二人便在嬌嬌房中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