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容若見狀,歎了聲氣,伸手抓住她的手,“你難道沒想過,如果我走了之後,你,你要怎麼辦?”
木婉晴沉默不語。
“如果我走了,沒有人護著你,你始終無法逃脫世俗的束縛。”容若看著她,認真的說道,“所以我建議你考慮下趙瑾,他是個好人,會待你好的。”
“我自己,”木婉晴正要不服氣的反駁,沒想到容若不由分說的出聲,打斷了她,“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木婉晴生氣的瞪著他。
“因為趙瑾,不會放過你。”容若看著她,不容她逃避,“趙瑾對你的心思,你難道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他在努力的壓抑著自己,但是人的欲望跟能力是成正比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總有壓抑不住的那天,那到時候有誰還能阻止他?”
“那難道就要我湊著給他送去!”木婉晴口氣極衝的說道,這些事她也心知肚明,心裏頭也正煩著呢。
“要不然呢?”容若笑著看著木婉晴,似乎挺欣賞她的窘態。
“我,”木婉晴攥緊了拳頭,拿著手背擦著臉準備離開,卻不想被著容若一把拽住了,“你信不信我?”
“你,”木婉晴回頭,卻看著容若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不會害你的。”容若見她神色複雜,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稍微用了一點力,“照著我的話去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討厭這樣。”木婉晴抿了抿嘴,最後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信任這種東西,說起來很難,可是做起來,有些卻已經融入骨髓,就算是他叫你往火坑裏跳,你也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所以她最後的反抗,也隻能不情不願的這麼說上一句討厭了。
容若笑了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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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晴這裏沒有問題,那趙瑾那裏更沒有問題了,他確切的說是求之不得喜之如狂。
能夠等上皇位雖然可喜,可是這卻是被別人逼到這個份上的,這個夢想有一多半是為了別人,但木婉晴卻是他的夢想。
懷抱美人,坐擁江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所有人中,唯一對此不舒服的,大約也就隻有秋屏了。趙瑾對著木婉晴的感情越明確,她便越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
她是人情。趙瑾為了木婉晴才納了她,又因為她與木婉晴太近,所以從不肯碰她。他一直在她身上找著另外一個人女人的影子,然後卻又不肯隻簡單的把她當做替身。
她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物件。
現在正主來了,她就該讓位了。
不對,其實,她從來都沒有位置,正主的位置跟她從來不在一個水平檔上,她在著她麵前,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剪著不知不覺又變的老長的燈花,看著窗上落下的孤影,秋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苦笑。
人就是這樣貪心,開始隻求著一夕安穩便已足矣,可漸漸的,便想要更多,更多的溫柔,更多的關注,甚至,更多的真心。
秋屏正在想著,忽然聽到門外傳出了砰砰砰的聲音,她愣了愣,麵上露出了笑容,趕緊跑過去打開了門,卻在看到門外的臉時愣住了。
“怎麼,看見是我,失望了吧?”木婉晴笑著推門走了進來,然後脫掉落滿血的鬥篷,“冷死了,外麵下了好大的雪,我一個人守著那裏無聊,便來找你賞雪喝酒了。”
“都快成親的人,怎麼還這麼沒規沒矩。”秋屏笑了笑,關了門走過來,將著自己的暖爐給了她,又找來溫酒的器具熱酒。
“就是要成親了,所以才趁著還是自由身的時候跑過來,想跟你在小酌幾杯。”木婉晴笑著說道打開了窗,看著滿天飄落的雪花,笑著轉過身看她,“你的封號我打聽出來了,雖然隻是昭儀,但卻是在嬪之下,也不算太差。”
“這個時候太高了招人眼,還是等以後你生了孩子在晉封比較安全些。”木婉晴像是怕她不高興,特意補充了一句,然後解釋道,“這是惠妃娘娘當初說的。”
“沒關係,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秋屏笑著斟了酒端給她,然後笑得有些恍惚。
她不會知道,其實她大約這輩子都不會有兒子的。
“唉,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木婉晴端了酒,倚在窗楞上,笑得有些無奈,“秋屏,你能想象,十年,二十年之後,我們會是什麼樣子嗎?”
“不管十年,二十年,還是多少年,”秋屏拿著酒杯碰了下她的酒杯,然後展顏一笑,“我們永遠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