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君有二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人心,白手不相離。”
那聲音唱完立即如潮水般退去,耶律殊看到正是紙條上所寫之詩。忽覺這聲音和字跡好生熟悉。驚覺間,那女聲又複原唱起。耶律殊扔下紙條,箭一般的尋著那聲音追去。又來到先前那片林中,忽然,一袂青衫飄落到耶律殊麵前。耶律殊喊道:“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霎時,那青衫女子降落到離耶律殊一尺之外的距離,頭發散亂但仍不失風姿。
耶律殊道:“南彌是你殺的吧?”
青衫女子陰冷的笑道:“果然不愧是遼國第一宰相,連自己的情人也能算在殺手堆裏。”說罷又是一陣狂笑。
耶律殊歎息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青衫女子停止了笑,沉著臉道:“何苦,你竟然說何苦。你現在去看看我的國家橫屍遍野,到處都是你們遼國的人,你就知道我是多麼的苦。”又道:“是你說,無論是誰國得到幻羽劍,你我都不會再插此事。可是你呢,我信你,把一切都告訴你,你卻一心裝著你的國家。哼,耶律南彌她死,我倒便宜她了,讓她那麼美麗的死去,死前我還讓她給你寫了一首詩,想必你一定看的悲痛欲絕吧。”
耶律殊道:“此事絕不是我耶律殊所為。想必你是道聽途說罷了。”
輕紗女子道:“想不到堂堂遼國宰相竟連一介女子都不如,既然做了又何必不承認。”
耶律殊知是那輕紗女子誤會他了,便不再解釋,隻說道:“晨怡,無論你怎樣看我,我對你的心都是永遠不變的。”
青衫女子道:“不變,怎麼可能不變。我現在是一介亡國之女,再也不是西幻國高高在上的公主。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幻羽劍嗎?可是我已經把它給毀了。”
耶律殊驚訝道:“什麼,你毀了幻羽劍?”
青衫女子道:“怎麼,你後悔了。今天我真想殺了你,但我不能。”說著由笑變得悲泣道”但我不能,我不想讓我的孩子痛恨我是一個邪惡的母親。”說罷,把手放於自己的腹上。
耶律殊驚喜道:“你是說你懷了我們的孩子?”
青衫女子沒有回答他,繼而從悲泣中沉著臉,厲聲一字字道:“但是日後見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說著,又一揚襟消失在林中。樹林中又響起了那淒厲的女聲:“聞君有二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聲音在林中回蕩許久,婉如餘音繞梁般。
耶律殊此時肝腸寸斷,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忽然眼前閃來一少年,用劍擋住自己的去路。耶律殊緩緩抬頭,見是耶律容空,道:“空兒,你這是作甚?你想殺了你父王嗎?”
耶律容空道:“對,都是你,若不是你和那青衫女子有一手,母妃也不會如此愴然死去。”說著,劍已向耶律殊胸口刺去。畢竟是全無武功之人,一招就被耶律殊用食指輕鬆的抵住,說道:“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沒有跟我學武藝,不然你殺我的機率要大得多。”那耶律容空越聽越氣,竭盡全身力氣亂揮手中之劍,但招招被耶律殊豪無費力得抵擋住,耶律容空沒了力氣。
恍然間,倆人早已在林中之外,身處懸崖邊緣一尺之內。耶律容空道:“若給我八年時間,我一定會親手殺死你。”剛說完,腳下不甚踩到一塊碎石,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耶律殊上前抓住,耶律容空一消失在懸崖深處。頓時,四周悄寂一片,好似剛才之事所似海市蜃樓,全無半點跡象。
耶律殊派人去找,屬下們都回來稟告並沒有耶律容空任何物件。找尋幾日,還無任何結果。耶律殊隻得作罷,想到人生朝夕間,發生如此多之事,不由仰天長歎。人到中年,不免看出人世間的一切虛無。便不聽旁人之勸,辭去官職,出家當和尚去了。
耶律容空抑製住心中悲痛,憑欄遠眺,正處在沉思之中。忽然被靜朝槿打斷,“啟稟聖上,所傷妹妹之人正是‘江南之辣’秋何葵。”耶律容空點點頭,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說罷,伸手去接那飄落的櫻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