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需要!”我的回答很幹脆,依然帶著一股堵氣的火藥味兒。其實,好久以來,我就渴望能買漂亮的新衣服和新鞋子穿,買精美的首飾戴;李大爺的這個許諾,一定程度上迎合了我內心對這些東西的渴望,但我當時心裏就是過不了被他欺負了那個坎兒。
“要不,大爺給你一些錢,你自己看喜歡什麼東西,出去買一些吧!大爺平時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東西,貿然買來,你不喜歡,就白買了!”李大爺從褲袋裏掏出錢包,取了二百塊錢,向我手裏遞。
“我不要你的錢!”我仍然嚴詞拒絕。說實在的,那二百塊錢,對當時的我來說,幾乎就是一筆巨款。因為,當時李大爺作為鎮委書記,正科級,他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二百塊錢。
“你拿著吧!就算大爺求你了!來,拿著。”李大爺把那二百塊錢硬塞進我的手裏。
“我不要你的錢!你以為你從我身上奪走的東西,是能用這幾個錢買回來的?”李大爺的手剛離開,我就把錢扔回到桌上,沒忍住,捂著臉,又委屈地抽泣起來。
李大爺抓起桌上的錢,一時手足無措,用急巴巴的眼睛看著我,兩隻胳膊晃來晃去,圍著我直轉圈兒,想把錢裝進我身上的哪個口袋,可是,那天,我穿的是件連衣裙,根本就沒有口袋。
“我,你能不能別哭!你一哭,大爺心裏就直發慌!是大爺不好!是大爺對不住你!大爺求求你,別哭了行嗎?大爺今天對天發誓,大爺以後一定會對給你造成的傷害負責的!對了,大爺想起來了,大爺這兒還珍藏著一副金項鏈呢!你先坐著別動,我這就去給你拿。”李大爺用手按了一下我的肩膀,轉身急匆匆向他的書房去了。
聽到李大爺去找金項鏈,我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時,我年齡雖然不大,但也知道一條金項鏈的價值,遠遠高過幾個二百塊錢。我萬萬沒想到,李大爺在情急之下,會去找這麼貴重的東西送我,一時心裏感覺發慌,不知該怎麼辦,忍不住又哭出了聲。
李大爺手裏很快托著一個紅絨包麵兒的首飾盒來到我麵前,打開來,提起裏麵一條金燦燦的項鏈,在我眼前晃了晃說:“你看多漂亮的項鏈!今天大爺就送給你了;來,我現在就給你戴上。”說著,把那條金項鏈,繞過我的脖子,從後麵掛上了。
脖子上那股涼涼的,垂掛的感覺,一時弄得我不知所措。二百塊錢,我可以抓在手裏扔掉;可是,金項鏈,如此貴重,又如此憔悴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不敢隨手一把扯掉;嘴裏急著說:“我不要,你快給我取掉!”
“這項鏈,你戴著真是太漂亮了!走走走,咱們過來照照鏡子!”李大爺抓著我的胳膊,硬把我拽到客廳牆上鑲的那麵穿衣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