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聽完郭力廠長的彙報後,又興致勃勃地參觀了一汽發動機廠和總裝配廠,每到一處都受到工人們的熱烈歡迎。

在發動機裝配線上,鄧小平握著一位青年工人的手,親切地問,工作怎麼樣,學習如何,生活還好麼?一連串的問話,感動得這位青年工人熱淚盈眶。大家都為中央領導同誌如此無微不至地關懷一線工人,體察民情而激動不已。

鄧小平一行於下午5時40分左右結束了在一汽的視察。

鄧小平熱愛紅旗車,他不僅為一汽幾年來的變化感到高興,而且對紅旗轎車有了新的發展而欣慰。

7月11日下午,鄧小平在南湖賓館聽取省委書記處吳德、趙林等人的工作彙報。

當吳德彙報到發揮勞動力潛力問題時,鄧小平說,日本就是充分利用勞動力,我們的條件比它優越得多。農業基本建設尤其要靠人。

當趙林彙報到企業勞動效率低,非生產人員比例大,老弱病殘需要調出、安置,非生產人員應當減少,遼源煤礦在煤炭部支持下做出了成績時,鄧小平說,可以與附近公社掛鉤,固定工、對健康有影響的一般工人,應該與附近公社定期輪換。如一個公社有100個工人,多久換100人。把老弱病殘編外人員統統搞下來,可以建立正常的生產秩序,提高勞動生產率。不搞這一條,經濟核算都沒有辦法搞,一些人在那裏和稀泥。寧肯把那些人集中學習或養起來,也比混在那裏強。

在趙林彙報到專業協作問題時,鄧小平說,以市為單位搞,全省至少可以搞長春、吉林兩個點。這是普遍性的問題。

在趙林談到汽車廠與協作廠的關係問題時,鄧小平說,協作廠不要都歸汽車廠,要搞獨立的廠子。汽車廠要搞自己的技術。

在趙林彙報到綜合利用問題時,鄧小平說,先搞收益大、可以積累資金的,搞一筆錢,不動它,專款專用。省裏投的錢,賺回的錢歸省,一兩年就把投下去的錢拿回來,用這個錢又去搞綜合利用,搞第二個、第三個,搞“驢打滾”的辦法,省裏專列項目,這筆錢不準別用。這個問題已經談了好幾年了,找不到一個辦法,完全望中央投資不可能。

在趙林彙報到某些工業產品積壓時,鄧小平說,一個是計劃,一個是按本身的需要,不然,怎麼銷得了?

在聽完彙報後,鄧小平對吉林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等問題提出了意見和要求。

鄧小平還十分關心吉林的林業建設,在林區視察時,他明確表示:“采育雙包製好!就是把采育雙包給工人嘛。”

7月12日,鄧小平一行離開長春去哈爾濱,開始對黑龍江進行視察。

16日下午,鄧小平同李富春、薄一波在楊尚昆、宋任窮、吳晗、李範五等的陪同下,到大慶油田油區視察。他們先後用了2個半小時,視察了1205鑽井隊、采油李天照井組、中三轉油站、中二注水站、西油庫和大慶煉油廠等。

下午3時許,鄧小平一行來到油區。在車上,陪同的石油工業部副部長徐今強請示什麼時間彙報工作,鄧小平說,不彙報了,你們的情況都了解。

鄧小平對技術革新問題很感興趣。在去1205鑽井隊的路上,徐今強介紹了當年的鑽井情況和1205鑽井隊的情況,當談到這個隊已經出了幾批基層幹部,一直還是個標杆隊時,鄧小平說,這樣就好。

談到油田建設工程質量十分重要和餘秋裏部長對質量抓得很緊以及當年鑽井和基建質量的情況時,鄧小平說,這是很重要的問題。

到1205鑽井隊後,鄧小平看了牙輪鑽頭和刮刀鑽頭。

徐今強介紹說,我們的牙輪鑽頭比蘇聯的好,有一個刮刀鑽頭曾打了一千米。但我們的鑽頭還不如美國。

鄧小平說,進一步研究是可以解決的。一個鑽頭可以打一口井,當然就可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當講到鑽機改用電動機時,鄧小平問,電動機比柴油機有什麼優缺點,有沒有電源?

徐回答說,這裏有,可以解決。

鄧小平說,這是值得研究的。

徐介紹說,鑽機可以整體搬家。我們的鑽機還是落後的,這幾年主要是人的覺悟提高了,操作方法改進了,鑽井的效率也提高了。

聽到這裏,鄧小平說,對!聽說蘭州製了一個新的。

徐解釋說,試製了一台,尚需改進。

鄧小平到了采油李天照井組後,很感興趣地說,我61年來的時候不是這樣,那時是很髒的,現在很整齊。他轉身問身邊的陪同人員,像這樣的井組有多少?

回答說,約80%至90%,程度不一樣,還有10%至20%差一些。

鄧小平說,那總是有的,可以逐步跟上去。

當工人打開采油閥門,讓鄧小平看看噴油情況時,鄧小平高興地說:你們管理得真好,我看了兩次,出油都很好,你們要為社會主義出大力氣,為國家爭光。

當談到執行崗位責任製好的已經達到75%,幹部上崗的已經有1100多人,出了不少像姬德先的人物時,鄧小平說,好!

徐今強接著向鄧小平等人介紹了油井清蠟的技術程序,他說,每口井要一個絞車,需要3個人。現在已開始試驗電纜清蠟,並介紹了這和將來實行油田遙遠控製、提高勞動生產率以及油田開采的關係。鄧小平對此很感興趣,要看電纜清蠟井,並一直向李富春、薄一波介紹。

上車時鄧小平又說,這是很值得注意的問題。提高勞動生產率,這是一件大事。總理在國外見到一個煉油廠,隻有300多人,包括檢修人員在內。他轉身問徐,你們的煉廠有多少人?你們的煉廠是古巴式的嗎?

徐回答說,古巴式的常減壓正在建設,還有四型催化裂化是古巴的資料。當徐將它和蘭煉作了對比後,鄧小平說,技術上的進步是無窮無盡的。他轉身又對李富春、薄一波說,現在已開工的工廠和車間(指大慶煉廠),是自己設計的,比蘇聯的要進步,用地麵積少、投資省。古巴式的現在正在建設,明年可以完。

在中三轉油站,徐介紹了電脫水,並和蘭煉(蘭州煉油化工總廠)作了比較。鄧小平說,就是要這樣做。

在視察西油庫時,徐介紹說,這裏的裝車能力已經可以適應1000萬噸原油生產量。

鄧小平說,好!並問:搞到1000萬噸還需要多少投資?

徐回答說,約一億三四千萬。並將“三反”中修改開發方案,節省和推遲投資一半的情況也向鄧小平作了介紹。

鄧小平聽後說,這是很大一筆數目!

在路上,看到家屬正在修路,徐今強就向鄧小平介紹了把家屬組織起來,搞農副業和基地建設的規劃,當介紹到搞農副業以家屬為主,機耕、精耕為主時,鄧小平問,能做到嗎?

徐回答說,能做到。

鄧小平高興地說,好!

徐還進一步向鄧小平介紹已經組織了多少家屬生產隊,已經培養了多少家屬幹部,這對鞏固家屬隊伍,實現農業以家屬為主很重要,實現工農結合、城鄉結合,有利生產、方便生活,是很重要的組織措施。

鄧小平說,這些家屬都是從農村來的,這樣組織起來好。

在路上,鄧小平還詳細詢問了糧食產量和分配問題,並問,有節餘嗎?

徐說,去年節餘300萬斤,今年打算儲備1000萬斤左右,還要支援華北會戰一些,以後每年節餘一點,以備萬一。

鄧小平說,好!他們是新地區,你們應該支援一下。

在車上,鄧小平還詢問了職工的勞逸結合情況。

徐說,這裏冬季時間長,夏季施工時間就幾個月,現在是每天工作10小時。

鄧小平問,10小時是怎樣支配的?8小時睡眠能不能保住?冬季怎麼辦?

徐向鄧小平介紹了勞逸結合的安排,並說,冬季搞休整,在室內可以搞預製。現在已經摸索出一些冬季施工和室內預製規律,看來冬季還是可以做大量工作的。

鄧小平說,這樣好,冬季就要搞這個規律。

視察回去後,徐又向鄧小平介紹了油田、煉廠邊建設邊生產的做法,可以早解決國家對石油和產品的需要,可以早回收投資。

鄧小平說,對。在吃完飯休息時,鄧小平還念念不忘這個問題,他對李富春和薄一波說,這樣做法很好。

17日上午,鄧小平一行又視察了大慶煉油廠。當聽到煉油廠在1963年底已建成年處理量100萬噸的第一套常減壓及其配套工程,並做到4個一次成功時,鄧小平非常高興,連聲稱讚,好!好!

7月21日,鄧小平一行到了伊春。先後視察了友好纖維板廠、東風林業局等企業。

鄧小平在黑龍江省省長李範五、伊春特區委員會書記曲常川、友好纖維板廠黨委書記張中傑等的陪同下視察了友好纖維板廠。

在看了碎木機後,鄧小平說,這個好,能利用廢物。

後來,在聽取省委彙報時,鄧小平還專門就用纖維生產的問題指出:搞漿泊廠,用白鬆,這怎麼行,浪費資源,怎麼搞得起,誰設計的?要用雜木,用邊材廢料。要在林區就地搞,要搞定型設計,按點建設,有計劃地進行,開始搞漿泊,然後再摘抽絲,經濟、合理地利用原材料。加工企業,廠子一定要設在林區,不能設在城市。37個森工局都搞點小的。

在視察纖維板車間的過程中,鄧小平問,這個廠是去年建的嗎?

張中傑回答說,是58年建的,現在還在試產。

鄧小平問,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還試生產。

張中傑說,主要是因為機械配套、配件國內不好解決。

鄧小平又問,工廠規模多大?

張中傑說,設計年產18000噸。

鄧小平問,這個廠多少人?

張中傑說,2300多人,四個生產車間,三個服務車間。

鄧小平問,為什麼這麼多人?

張中傑說,輔助生產多,水、電都得自己搞。還有學校、商業都自己搞。

鄧小平說,為什麼自己搞電,國家不統一供電?

李範五說,國家電網沒建上,林業的水、電都是自己搞。

鄧小平問,工廠的產品出廠價格是多少?

張中傑說,出售價分等,一等500元,二等450元,三等400元,聽說國家外貿出口價是80美金。

當聽到國家外貿出口價隻有80美元時,鄧小平說,這不合算,300美金才合算。

接著,鄧小平又問,生產一噸纖維板用多少原料?

張中傑說,需要3立方米,都是邊材廢料。

鄧小平問,每年的利潤多少?

張中傑說,全部生產了每年約200萬元。

鄧小平若有所思地說,這得十幾年才能收回來,這不合算,利潤太少了。碎木機能力為什麼那麼大?

張中傑說,原設計上還有軟質纖維板車間改建。

鄧小平進一步問道,再建需要多少錢?

張中傑和另外一個同誌同時回答說,還得投這麼些投資。

鄧小平說,這叫什麼經濟工作。這個廠子歸那管?

李範五說,歸林業部管。

從友好纖維板廠上車走時,鄧小平說,總之,這個廠子得革命,不革命我下次就不來了。

曲常川說,來吧,我們一定革命,下次來就改變了。

鄧小平說,好啊!

隨後,在李範五、曲常川、劉漢卿的陪同下,鄧小平一行前往東風林業局視察。

在汽車上,曲常川簡要地向鄧小平介紹了哪塊地方是“剃光頭”,哪塊地方是采育雙包。

一下汽車,鄧小平就問,哪年開始“剃光頭”?學哪國的?

曲常川說,1955年,蘇聯專家在帶嶺搞“剃光頭”樣板,以後就推廣開了。

鄧小平問,蘇聯國內也“剃光頭”?

曲常川說,聽說也“剃”,又聽說現在不準剃了。反正咱們實行的效果不好,幾年來吃了點虧。今年和工人商量不“剃光頭”,實行采育雙包。

鄧小平聽後緊接著說,好!采育雙包好!就是把采育雙包給工人嘛。

在看油鋸伐樹時,鄧小平問,伐多粗的?

劉漢卿說,12公分以上的。

樹伐倒了,鄧小平說,好!來,照個相,他親切地對油鋸手劉清山說,你過來一起照。

照完相後,鄧小平問,再看什麼?

劉漢卿說,汽車運原條。

看的時候,曲常川說,解放牌汽車運原條,解決大問題了,用進口汽車,壞了零件就沒辦法,解放牌自己能修理,載重多,開始有人看不起國產汽車,迷信進口的,哪知解放牌運原條,提高運量40%。

鄧小平說,噢!後邊帶個炮車似的(指拖車)就解決問題了。

這時,大家說,看完了上車吧。

鄧小平戀戀不舍地說,不忙上車,走一走。

大家在公路上走了一段才上車。

在車站,鄧小平問,還看什麼?

曲常川說,看完了。剛才看的,看來很簡易,這是咱們簡化了,若是蘇聯那一套,半天也看不完。

鄧小平問,為什麼?

曲常川說,鋸樹的一幫人,集材的一幫人,垛木頭一幫人,裝汽車一幫人,汽車運材一幫人,經過四五道環節。現在這些我們讓一幫人幹了。

鄧小平說,一通到底?

曲常川說,對,一通到底。這樣就簡化了,七八十個人的活,三十個人就幹了。

鄧小平一邊連連點頭一邊說,好!

曲常川說,這個局認識提高快些。行動也較迅速,有的局就比較落後。

鄧小平說,快組織他們來參觀。

曲常川說,正在組織參觀。

劉漢卿說,現場會剛開過,各局都分批來參觀。

鄧小平聽後滿意地說,好,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