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荊卻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卻還是努力保持君子風範:“她被人調戲,且不說別的,就她可自由出入後衙的能力,如何也不可能。她怕是另有目的。”
“她能有什麼目的?她也說過,是為了防身才學的一些皮毛功夫。罷了,你若是還有諸多猜疑,這覺睡還是不睡了?”
戚荊白了他一眼,悠悠地躺回去,卻正躺在中間,左右都躺不得人:“本王今夜惱了,你便睡椅榻罷。”
假何菅停了幾秒,麵無表情起身:“那臣便去睡偏房。”
“你若是睡偏房,那明日有人問起,豈不是要暴露本王的存在?”
“是。臣睡椅榻。”假何菅長歎一聲,轉身去往櫥櫃拿多餘的被子,嘴裏不忘盤算念叨,“這府衙的警衛是得嚴些了,任誰都能隨意翻牆出入了……”
心裏卻是擔憂非常。
若木前幾日便曾想辦法給他見過一麵,言她如今正在鷓鴣樓,扮了個叫浮萍的風塵女子。就是為了反差搞大點,讓戚荊不會發現懷疑,萬萬沒想到,今晚還是撞上了。這丫頭沒有提前打招呼過來,看來必有要是,如今也不能通話,真是讓人焦急。
這戚荊也是,好端端半夜突然過來,非說要跟他一起睡。雖然當年何菅也跟他吐述過,這位王爺外表看著君子翩翩,實則甚是愛折騰人。這才幾日,他就體會了個淋漓盡致。
不過也知他頗為精明,曾經太後與先皇都對他的聰穎機敏讚不絕口。如此下去,隻怕他暴露也是早晚的事。
另一邊,若木倉皇逃離府衙,甚是氣惱擔心地走在回鷓鴣樓的路上。
家家戶戶早已歇息,偶爾幾家門前點著燈籠照亮道路,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她獨自趕路。不過從小作為乞丐,膽子早就混大了,加上仗著自己的武功還有點,也就不怕遇見個什麼醉漢。
瞄了瞄身上這豔俗打扮,再次慶幸自己的機智。那個戚荊看來是半點沒看出來,要知道她現在的模樣舉止都是針對戚荊來的,也算是沒有白白犧牲自己。
“哼,還想通緝本大爺?莫說歸叔找了畫工不好的讓本大爺樣貌不符,便是畫的與本大爺一模一樣!本大爺換個模樣,讓你連本大爺腳指頭都認不出來。”若木心理暗喜,眉毛都不自覺的挑了起來。
走了沒兩步,感受到夜晚的涼風,凍得抖了兩抖,才想起來她要說的重要任務:杜蘭扇又不見了!
晚上,女蘿師姐突然去偷偷去找她,說是杜蘭扇又跑了,讓她幫著去尋。不想現在也沒遇到。剛剛經受過刺激,她也懶得再費力去找,沒準兒,女蘿已經將人找回去了。
如此,想著她便抄小道回鷓鴣樓。畢竟是偷溜出來的,回去也得謹慎悄悄的才是。
小巷子更為冷森,徹底是連燈都沒了,穿巷風直直灌進身子裏。這天兒越來越冷了,是時候抱著火爐披著被子窩在房間裏不出來了。
若木將身子抱成一團,緊著往回跑。
忽然,身後一陣強風伴著沙沙聲,直撲她而來。若木警覺往側一躲,側身回頭。當即要嚇暈過去。
隻見一白衣女子,披頭散發,雙目無神,雙腳不著地,張牙舞爪地再次撲向她。大半夜來這麼一出,無疑是遇到了鬼。
若木來不及多想,再次靠著三腳貓功夫躲過。見她窮追不舍,也不知該往哪兒跑,這大半夜的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若木再一次意識到了武功的重要性,當她發誓逃過此劫後必定要好好學武功之時,女鬼依舊抓住了她的後衣襟。若木也不管了,直接將衣裳一脫,感覺後頸脖被撓了一爪子,還流了血。連疼都來不及,拚了命往前跑。隻盼望有哪位大俠出現。
跑了沒兩條箱子,若木徹底栽了。被女鬼狠狠地抓住脖子動彈不得,雙腳也騰了空。掙紮間,感覺到空氣一點點變少,她恍然想起這個人就是她要找的杜蘭扇。
下一刻,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進了她的脖子,但是她已經沒力氣叫喊。隻感覺鮮血正迅速地從脖子流出。
杜蘭扇在吸她的血!
若木快要失去意識之前,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模糊看見杜蘭扇奔逃消失不見的身影,一個陌生男子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聽著陌生的聲音,所有的疼痛感席卷而來,若木卻覺得疼得踏實,鬆了口氣地安心昏厥過去。
她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