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二、望江樓小二保仁、名揚客棧小二小三子、掌櫃生薑相繼被帶入公堂,齊齊跪在他們後麵。小三子和生薑瞧見七歸和搖搖欲墜的若木,頓時慌了神,在若木的眼神中不敢多問,自覺將她夾在中間跪著,以防萬一能搭把手。
這不大的公堂,頓時跪滿了人。三人向上報過姓名。
“你們可有人認識躺在那裏的白衣姑娘?”馮植首問。
三人皆搖了搖頭。
“趙老二,且將你那日在廂房所聽,如實告來。”馮植詢問。
趙老二一驚,自從看見馮植就畏畏縮縮的,他對這位大人還是有些印象的。萬萬沒想到,這就被帶過來作證了,左右看了看,心虛道:“大人,在王公子死的那晚,小人正好住他隔壁。那天晚上正好睡不著覺,在房裏發呆。先是看見了一道影子從外麵飄過去,我還特意開了門,沒瞧見人。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就回床上了。過了沒多會兒,突然聽到落水聲,連忙打開了窗戶,在開窗戶前又聽到了一次落水聲。等開了窗戶什麼都沒瞧見了,往左右看了看,隔壁王公子的窗戶開著,我以為是王公子醉酒在往湖裏丟東西。小人也就繼續回去睡了。”
“你就沒聽見其他的動靜?”
趙老二扭著腦袋想了想:“日子久了,記不得了。應該還是有人說話。”
“說什麼話?”
趙老二苦著臉又好生想了一遍,憋了半天搖頭道:“大人,我是真不記得了,這都幾個月前的事兒了。”
“那你竟記得有兩次落水聲?”
趙老二很是無奈:“大人,這誰說的準兒?就那日在酒樓忽然想起來了,說過一次就印象深刻一下,現在硬想,我哪兒想的出來?而且這個案子審的時候我都去了外地了,也沒刻意記,那更是記不得了。”
馮植相信地點了點頭,總結道:“你那日聽見兩次落水聲,保仁,那夜王舒可有帶其他人進房中?”
“沒有。小人是最後伺候的,出來的時候並無人在王公子房裏。”望江樓小二保仁如實回答,不敢多說一句。這下一看就是要翻案,他可不敢瞎說多說,誤導了大人那罪責可就大了。
“那將你如何發現王舒被杜蘅殺死一事,詳細說來。”
“大人,小人沒親眼看見杜公子殺人。”保仁立刻辯解:“大人,小人那晚是一直在伺候王公子的,二更的時候我最後一次見到王公子,快三更的時候害怕王公子又有事情,就睡覺前又去看了一眼。沒想到,到的時候就先聽到‘噗通’落水聲,嚇得我趕緊看情況,卻看見門大敞著,而杜公子就趴在窗戶上。還沒詢問,杜公子發現我就將我打暈了。第二天被人叫醒,才知道王公子被人掐死推入湖中。”
“這麼說,你隻看到杜公子趴在窗戶上,並沒有看到就是他將杜公子丟入水中?”
“正是。”
“王公子房中可有什麼重物丟失了?”
“沒有。”
馮植理了理思路道:“結合你們二人說言,既是沒有東西墜入,卻又兩聲落水聲,說明在杜蘅去之前,已經有兩個人在裏麵,當杜蘅到時,兩人都掉入了水中。隻不過先後不同,加上小二趕到的時候不對,所以隻聽見了一聲落水聲。那這兩個人,一個是王舒,那另一個人呢?本官有個猜測,那個人就是真正的殺人凶手。杜蘅趕到時,凶手將王舒已經殺死,然後跳湖逃脫。”
“誒,馮大人,你這說的不對啊。”一直未開口的王折忍不住打斷。畢竟這下是涉及到他兒子身上了:“你怎麼能就憑這麼一兩點就立刻將殺人凶手從杜蘅轉移到一個不知存不存在的人身上?”
“王大人,你且聽我說完,這不是先推測嗎?本官接下來就給你解釋清楚。”馮植耐著性子安慰道,畢竟這位王折王大人也是付出了許多的。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能讓杜蘅自願頂罪?這便又說回來了,那個人正是杜家二小姐!”
“不對啊,不是說那幾天杜家二小姐沒出門……沒出門的是假的?”王折幡然醒悟。
馮植讚許地看他一眼:“沒錯,出門的是杜蘭扇。杜蘭扇怕見日光,所以才會全身包裹嚴嚴實實的。薑生,你且將所見一一說來。”
“是。”薑生點頭應道:“八月十四,杜公子帶著一個姑娘來住店,那姑娘一身白衣,頭上還帶著長鬥笠,全身裹得嚴嚴實實。草民好奇又怕是有什麼怪病會害了其他客人,就多問了一句,杜公子說那是他妹妹,不喜歡見生人。他們吃飯的時候,小三子送菜的時候看見那姑娘手上有一枚極好看貴重的白色指環,草民也就多看了兩眼。十五日他們離開時挺急的,一大早就走了。小三子發現姑娘手上的指環不見了,還專門去他們住的房間裏找了找,結果也沒看見,以為是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