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似笑非笑,她的目光有上千種風情在跳動。
梨花看呆了。
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用手去觸摸一下香水的眼睛、臉和嘴唇。
這種衝動竟然令他暈乎乎的,整個人就要飄起來一樣。
隻聽香水說道:“梨花,你就喝一杯試試,曹公公的話不會錯的。”
梨花聽香水這一說,鬼使神差,竟毫不猶豫一飲而盡。
奇怪的是,這杯洗澡水下肚,他不僅不想吐,反而將那些翻湧的東西平息了下去。
喝了酒,梨花再望著香水,香水正笑著。
她笑起來的樣子,說有多銷魂就有多銷魂。
梨花癡癡地望著香水,忘了旁邊還有一個曹公公。
“隻要你殺了丁一,香水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曹公公的聲音令梨花頓醒自己身在何處,可當他聽清了曹公公的意思時,梨花又不禁飄起來。
他好像隻聽到曹公公說的後半句“香水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
仿佛他真的可以跟香水在一起了。
跟著香水在一起,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去撫摸她的眼睛和嘴唇。
“在殺丁一之前,你別想再見到香水。”曹公公的話使梨花一愕。
愕然再望,香水已無影無蹤。
梨花轉著腦袋還在找,曹公公說道:“香水已經走了,你找不到她了。”
“香水去哪兒了?”梨花急忙問。
曹公公冷冷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梨花終於醒了,他籲了一口氣,望著曹公公道:“公公,什麼時候給我雪月刀?”
曹公公這才笑了,但他並沒告訴梨花什麼時候給他雪月刀,而是說:“這缸酒就歸你了,如果你喝不完,也可以進去洗個澡。”曹公公說完走了。
曹公公走後,梨花果真自己又盛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一回酒還沒有下肚,便哇的一聲全部吐出來。
曹公公很高興。這一次是真的高興。
不是因為梨花答應去殺丁一,而是他從梨花的表情裏,看到了香水的魅力,他相信,隻要羽天佑見到香水,也會像梨花一樣,會答應他的任何要求。
他現在才明白,女人是最厲害的武器。
美麗的女人更是無往不勝。
他為自己有如此美麗的姑娘而高興。
香水是他收養的許多孩子當中的一個,除了梅、蘭、竹、菊,他還有許多收養的姑娘。
他收養的女孩有一個標準:那就是要漂亮美麗。
隻要是漂亮的女孩,他就會想辦法將她弄到一個秘密的地方,然後供他們吃穿,讓她們越長越漂亮。
他深深體會到,他的財富再多,也沒有這些收養的女孩值錢。
她們使他仕途得意,並最終得到皇上的恩寵。
在皇上麵前,他的一句話比百官的一百句話還要管用。
他總是帶皇上到他生養的女孩那裏去尋歡作樂,讓皇上享受平民百姓的樂趣。
隨著皇上年歲的增長,皇上對野外尋歡不再感興趣,皇上對曹公公不再是言聽計從,但曹公公仍舊是皇上身邊最重要的和最恩寵的太監。
他的過分專權一度引起皇上的不滿,但此時,朝中重要權臣都已被他收買,或用美女,或用金錢。
凡是能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的人,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做到。
可以說,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沒有皇上,他的話便是聖旨。
有時候,他會篡改皇上的手諭,當他看到眾臣將他隨口所說的話當成聖旨時,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
這種快意,是他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無法獲得的。
這種快意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假傳聖旨。
但他總感到有些不滿足。
因為,在他假傳聖旨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有些擔憂,生怕皇上會知道。
盡管他清楚任何想見皇上的人都必須在他的引領之下才能見到皇上,心裏隱隱約約的擔憂,總是阻礙他的快意淋漓盡致地發泄。
他很想體驗一下那種淋漓盡致的快意。
他想:如果他是皇上,他就不會有擔憂了,沒有擔憂,就可以享受淋漓盡致的快意了。
於是,他真的想當皇上。
開始,他隻把這個想法當做遊戲。
慢慢的,想的次數多了,就認真起來。
後來,他覺得這完全有可能,便暗中實施起來。
他當然明白,他所做的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事。
可是他不怕,因為他不僅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娘,而且是太監,沒有老婆子女,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他一點也不怕。
有一次,他偷偷地到金鑾殿上,一個人,誰也看不見,他悄悄坐在皇上坐的龍椅上。
那感覺他一輩子也忘不掉,他相信,如果滿朝文武都朝他跪拜,那麼,感覺更加不一樣。
現在,他的障礙隻剩最後一個。
隻要掃除這個障礙,他的計劃就大功告成了。
他的最後一個障礙是羽天佑。
羽天佑是皇上八個貼身護衛之一,也是八個護衛當中武功最高的一個。
誰也沒見過羽天佑的武功有多高,每一次,凡是皇上遇到不測,隻要他一出現,皇上就會轉危為安。
皇上的八個護衛已有七個被他收買,但是,在沒有收買羽天佑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從一個小太監到今日的權極一時,隻有自己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他不想讓這些心血付之東流。
他從三年前就開始想辦法收買羽天佑,可是,多年來,他連羽天佑的人都沒見過。
他問其他七個護衛,他們也從未見過他。而一旦皇上有事,他又會出現。
據說羽天佑出現的時候像一陣風吹過,無論有多少個人想行刺皇上,行刺的人都會死。
羽天佑的武功令曹公公聽了都害怕。
可他沒有放棄他的罪惡陰謀,他已經陷進皇帝夢裏不能自拔了。
他未老先衰。雖然隻有五十九歲,看上去卻像八十歲的人。
有時候他想,如果再不能成功,他就要死了。
想到死,他就會焦慮不安,而焦慮和不安又使他更快地衰老。
曹公公從梨花的房間裏走出來,東拐西彎又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一個洞門前麵。洞門很小,很低,曹公公隻有低著頭,才能將手伸進裏麵的一個暗藏的機關上。
機關暗動,洞門悄然打開……
“公公回來了。”原來香水早已在裏麵。
洞裏不是特別寬敞,但很亮。
石壁上點著三排燈,燈光將石壁上的裂縫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香水坐在一張藤椅裏,她的前麵是一隻大浴缸。
從濃濃的酒香可以判斷,浴缸裏裝的肯定是酒。
聞到酒香,曹公公有了微微的笑意。
香水起來,將藤椅讓給曹公公坐。
曹公公坐下後,問道:“香水,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從京城到這裏,公公坐了三天的馬車,累也在情理之中。”香水說:“可公公看上去精神很好。”
香水站在曹公公左側,揮著小拳頭捶著公公的背。
“這麼說,我是有些不正常了?”曹公公說。
香水一怔,連忙說:“不是,公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曹公公笑著,望著香水,說:“梨花是看在你的分上才答應我的。”
香水道:“公公的計劃疏而不漏,梨花除了聽憑公公的擺布外,他已無路可走了。”
曹公公道:“香水,公公待你怎樣?”
香水道:“公公待我如親生女兒。”
曹公公忽然問:“香水,你今年多大了?”
香水笑道:“再過兩天就十八歲了。”
曹公公歎了口氣,道:“香水,你是不是恨我?”
“我會恨公公?”香水詫道。
“你長這麼大,我還沒讓你摸過男人的身體。”曹公公歎道。
“公公……”香水羞紅了臉。
曹公公道:“香水,我已經想好了,我不能老把你留在身邊。”
香水急道:“公公,別攆我走,我要跟梅姐她們在一起。”
曹公公笑道:“其實五菊、四梅、青竹、紫蘭她們早已有人家哩?”
“什麼?”香水驚訝道:“他們有人家,怎麼不回家,一年到頭都在公公家裏?”
曹公公道:“天下何處不是家,有住所不一定有家,有男人才算有家。”
香水道:“誰是她們的男人,我怎麼一次也沒見過?”
曹公公笑道:“她們的男人身份極其特殊,除了皇上,很少有人能見到他們。”
香水驚道:“他們是……”
曹公公道:“他們都是皇上的貼身護衛,都有一身驚人的武功。
“我把紫蘭、青竹,四梅、五菊她們的住處告訴他們,他們有空的夜晚就會與他們共枕了。”
香水這才想起,有一天她在紫蘭房裏玩晚了,提出跟紫蘭住一晚,紫蘭很慌地回絕了。
香水當時覺得很奇怪,她們是如此要好的小姐妹,她怎麼會拒絕她的請求。
現在想起,心中釋然,原來紫蘭是有男人要來。
想到這裏,香水道:“公公,皇上的貼身侍衛怎會有空跟姐姐們在一起呀?”
曹公公眯眼道:“男人有沒有空,那是要靠女人掌握的。”
香水不解道:“這……”
曹公公道:“漂亮的女人可以留住男人的眼睛,但不一定能留住男人的心。
“要留住男人的心,女人得有一套自己的本領,隻要把男人的心留住了,再忙的男人也能抽出時間的。”
香水一副天真的樣子,道:“什麼本領?”
“到時候你慢慢就會明白的。”曹公公說著,望著香水,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香水仿佛懂了,又仿佛沒懂。
曹公公又道:“為了女人,有許多男人就算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做的。”
香水道:“公公說是姐姐她們的男人嗎?”
曹公公得意道:“他們是皇上的貼身護衛,保護皇上的安全,可是,如果我叫他們行刺皇上,他們也會。”
香水驚道:“公公要刺皇上?”
曹公公點點頭,又搖頭道:“我想行刺皇上,但動手的人絕不會是我。”
香水道:“這樣的話,就算行刺不成功,公公也可安然無恙?”
曹公公沉道:“沒把握的事我絕不做,要做,就要成功。”
頓了頓,曹公公道:“如果我做了皇上,你便是公主。”
香水有些受寵若驚:“多謝公公!”
曹公公注視著她,道:“做公主跟做皇上的滋味差不多,你想不想做公主?”
香水的神情尚有驚疑,她道:“想是想,可是……”
曹公公嚴肅道:“隻要你聽話,我們的夢想一定能實現。”
香水茫然道:“公公要我怎樣做?”
曹公公緩緩道:“施展你的本領,留住一個人的心。”
“誰的心?”
“羽天佑。”
“羽天佑是誰?”
“他是皇上的貼身護衛之一,隻要他能為你做任何事情,便大功告成。”
“我能行嗎?”
“你能行!”曹公公微微道:“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凡是見過你的男人都會對你俯首帖耳的。”
曹公公接著又道:“剛才梨花已經被你征服了。”
想到剛才曹公公已經答應梨花若殺了丁一,便能跟她在一起,香水道:“公公,梨花他……”
曹公公笑道:“梨花隻是我們手中的一顆子,他的任務就是殺丁一。”
香水道:“梨花殺了丁一後?”
曹公公陰陰笑道:“他的任務完成了,生命也就該結束了。”
香水驚道:“公公是在利用梨花?”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相互利用的世界,一些人天生就是奴才的命,而一些人注定將成為統治別人的主人。”
曹公公麵無表情道:“要想出人頭地,要想君臨天下,沒有狠心不行!”
望著曹公公麵無表情的臉,香水感到了一絲恐懼和不安。
她為自己的命運擔憂,她隱隱覺得自己也是曹公公手裏的一顆棋子,隻不過是一顆什麼樣的棋子而已……
香水道:“公公,我的是什麼?”
曹公公道:“利用你的美麗,使羽天佑聽你的話。”
香水道:“如何才能見到羽天佑?”
曹公公道:“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你便能見到他。”
香水疑道:“皇上遠在京城,皇上的貼身護衛怎會到這兒來?”
曹公公冷冷道:“三個月前皇上已經對我有了戒心,他料到我圖謀不軌。
“隻是,皇上已經無法指揮他的禦林軍,肯聽命於他的隻有貼身護衛。
“皇上知道我南下,秘密派他的貼身護衛跟蹤南下。
“據另幾個護衛透露,執行跟蹤任務的正是羽天佑,而且,他受皇上重托,準備與我談判……”
這時,有人進來,對曹公公說:“公公,朱公公,陳公公求見。”
曹公公皺了皺眉頭,道:“讓他們來。”
來人走後,香水走到洞口,輕旋機關,厚厚的洞門緩緩關上。
香水又轉動石洞後另一機關,“軋軋”數聲輕響後,石洞的門上又出現一個小門,從這裏可以看見外麵的情景。
香水開門,關門極是熟練,熟練的似是在此住了多日似的。
而事實上她到這裏不過半天。
曹公公對此十分滿意,心裏說:“憑香水的聰明,她什麼事做不到?”
香水開了門後,隨即將裏麵的燈全部吹熄了。
這樣,裏麵的人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景,而外麵的人則看不見裏麵的人。
不一會,有兩個人來到洞門前。
他們恭恭敬敬叫了一聲:“曹公公!”
曹公公“唔”了一聲,沒有說話。
外麵來的正是陳公公和朱公公。
倆人麵麵相覷,一會,陳公公說道:“公公,高門主死了。”
黑暗中曹公公冷冷道:“我知道了。”
朱公公說道:“曹公公,楚踐死了,唐英俊也死了。”
曹公公又冷冷道:“這我也知道了。”
陳公公和朱公公顯得很驚惶,他們忽然跪了下來,磕頭道:“公公原諒,奴才沒把事情做好。”
“這不是你們的事,我本來也不指望高魏丘和唐英俊能殺了丁一。”曹公道。
陳公公和朱公公仿佛籲了一口氣,他們並沒有起來,而是說:“奴才該死,讓公公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銀子。”
曹公公清楚,為了讓閻羅門替自己做事,他花的銀子數不清;而正是由於他的慷慨和大方,楚老爺成了一方巨富……不過,對他來說,這些銀子並不算什麼。
他是一個為了達到母的不惜花任何金錢的人,對於朝中一些掌權的貪官,他總是滿足他們對金錢的無休無止的欲望……,而他在搜刮民脂時便會以十倍的凶殘和瘋狂報複天下百姓。
他的財富來得很簡單,所以他忘掉他們時一點也不心疼……
曹公公說:“銀子是天下百姓的,花了可以再拿回來的,你們走吧。”
陳公公和朱公公聞言,這才如釋重負,從地上站起來,口中連連道:“多謝公公!多謝公公!”
他們躬身一步一步往後退,退出十幾步,這才轉身。
可是他們轉身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兩聲慘叫,他們的軀體橫飛起來,掉下了懸崖。
其實,洞壁上掛著好多盞燈,一邊是路,一邊是斷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怎麼會掉進懸崖呢?
仔細看才發現,原來貼著牆壁站著兩個人,他們的衣服顏色跟牆壁一模一樣,若不仔細分辨,根本無法發現他們。
剛才,就是他們出手將陳公公和朱公公擊落斷崖。
陳公公和朱公公也許沒發現他們。
也許,他們知道他們的存在,卻沒料到他們會突然出手。
也許,他們早就料到他們會對自己不利,但卻躲不過他們的一擊。
他們的慘叫聲很快消失了。
曹公公道:“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香水這時已經關上了小門,又默默的點燃裏麵牆壁上的燈。
香水的表情有些憂鬱,她第一次發現曹公公置人死地時是如此的幹脆和殘忍。
她又在想:如果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是不是也會像他們一樣死無葬身之地呢……
香水這樣一想,連點燈的力氣也沒有了。
而這時,香水才點了九盞燈。還有一半的空間在黑暗中。
曹公公當然也發現了香水的這種變化,他道:“香水,你怎麼了?
“為何不把燈全點上?”香水道:“我沒有力氣點了。”
曹公道:“為什麼?”
香水道:“當我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像他們一樣死去時,就沒力氣了。”
曹公公詫異道:“你怎麼會像他們一樣死呢?”
香水幽幽道:“公公,如果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知道你會殺我的。”
聽了香水的話,曹公公居然一時答不上來,寂靜中,有人接道:“如果真是這樣,你永遠不要完成任務就行了。”
曹公公和香水都沒有開口,那麼說話的肯定是第三個人。
第三個人是誰呢?
他怎麼會在這裏麵?
香水顫聲道:“你……你是誰?”
那人還沒有回答,曹公公搶先道:“羽天佑!”
“沒錯,我是羽天佑。”隨著這聲音,從黑暗處緩緩走出一個人。
這個人帶著個草笠,草笠上披著一塊白色的不透明的輕紗。
輕紗遮了這個人的臉,脖子,手和腿,除一雙腳露在白紗外麵,整個人都被白紗罩著。
所以,曹公公和香水與其說看到一個人,不如說隻看見一塊輕紗。
輕紗從黑暗裏緩緩露出來,如風般,無聲無息,站在燈影裏。
曹公公仍坐在藤椅上,香水站在他的右側。
“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曹公公淡淡道。
“我是跟你一道進來的。”羽天佑答道。
“你第一次到這裏來?這個地方不錯。”曹公公笑道。
“我並不是第一次來。”羽天佑道:“這個地方並不怎麼樣。”
曹公公有些吃驚:“你不是第一次來?”
羽天佑道:“這並不奇怪,你可以十年前在這裏經營,我也可以十年前發現這裏。”
曹公公更驚:“那皇上為何不露聲色?”
“那時候皇上根本聽不進我的話,因此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麵。”羽天佑說著歎了口氣,接道:“皇上一直把你看作他的心腹,沒想到你竟然忘恩負義……”
“皇上現在才醒悟,已經晚了。”
“現在醒悟還不晚。”
“羽天佑,你不用自欺欺人了,皇上連他的禦林軍都指揮不動了,他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鬥?”
“皇上根本不需要跟你鬥,皇上是天子,而你是奴才,天子叫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
曹公公冷笑道:“這些話幾年前還有用,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這是真理,任何時候都有用。”
羽天佑也冷冷道:“天子就是天子,奴才就是奴才,而你天生就是奴才的命。所以,我勸你還是別跟皇上作對。”
羽天佑的話觸到了曹公公的痛苦,他本來略有紅潤的臉變得蒼白,說道:“難道皇上叫你來,就是為說這些話?”
“皇上叫我告訴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他可以不治你的罪。”羽天佑針鋒相對。
“哼!皇上的命已經操縱在我手上,你回去告訴他,叫他乖乖的把皇位讓給我,我可以發發慈悲不殺他,不然,我讓他從斷崖上跳下去。”
“皇上當然會讓位,但不是讓給你。”
羽天佑道:“你可以收買皇上的七大護衛,但隻要有我在,誰也休想動皇上一根頭發。”
曹公公見羽天佑知道他收買了皇上的七大護衛,先是呆了呆,而後道:“你知道我用什麼收買他們的嗎?”
羽天佑冷笑道:“如果他們知道今日的水牢之苦,當初就算最漂亮的女人,他們也不會要的。”
“你這樣說,是因為你沒見到過天下最漂亮的美女是什麼樣的。”
“是的,不要說最漂亮的美女,就是女人我也沒見過。”
“為什麼沒見過?”
“因為我的整個人都在白紗裏。”
“你不可以掀掉它!”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這是皇上給我披的,天下除了皇上,沒有人可以將它拿掉。”
“你就這麼聽皇上的話?”
“皇上有八個貼身護衛,不聽話的七個都已經坐了牢。”
“你不想坐牢才這樣聽話麼?”
“坐牢並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我為什麼要坐牢?”
頓了頓,羽天佑接道:“所以,就算香水再漂亮,我也不會看她一眼的。”
曹公公沉默了一會,忽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不是一個有福的人,絕色佳人近在咫尺,卻不能見上一麵。”
“我不是有福的人,我是奴才,我隻知道替主人賣命。”
“可惜,你的命不值錢。”
“我的命不值錢,但是跟你換,我絕對不換!”
曹公公又笑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阻止我?”
羽天佑道:“沒有把握,皇上就不會叫我來了。”
曹公公仍笑道:“皇上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叫你先死。”
羽天佑冷冷道:“如果不是為了湯兒,我早已殺了你!”
曹公公笑道:“你想知道湯兒,好,我就告訴你,他就在後山望天涯的天洞裏。”
羽天佑聽罷,他也想知道曹公公說的是真是假,他隻說了句:“待我救出湯兒再來捉你去見皇上。”身影如風,從曹公公身邊飄過。
曹公公和香水感到身邊有一股涼風刮過,轉身看,剛才緊閉的石門已悄然洞開……羽天佑已不見……
香水有些後怕,對曹公公道:“公公,羽天佑他……”
曹公公這時卻笑了:“羽天佑原來也不過如此。”他說完,推開手掌,他的手裏是一塊花手帕。
香水驚聲道:“公公,這……”
曹公公道:“這是羽天佑的手帕。”
“公公,你……”
香水為曹公公所露的這一手驚愕不已。
他能這時才發現,曹公公原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
香水朝羽天佑消失的方向望去,卻見兩個人朝這邊而來。
香水想關上石門,曹公公道:“是雪月刀來了。”
雪月刀現在叫唐風。
唐風背著雪月刀。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一個驚豔的美人。
唐風和美人徑直走到曹公公的洞裏,香水才關上石門。
唐風叫了聲:“公公!”
曹公公點了點頭。
唐風一指身邊的美人,又說:“公公,她是慕容天民的女兒慕容心。”
“哦!”曹公公盯著慕容心,似是看呆了。
慕容心身軀微屈,也叫了聲:“公公!”
“很好,很好!”曹公公眯著雙眼,剛才還蒼白的臉上又現出紅潤。
曹公公道:“聽說慕容刀是天下一絕,慕容姑娘能聽我的話,真是太好了。”
唐風這時說:“公公,丁一的風花劍看來比我們想象的要快。”
曹公公擺擺手,他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對慕容心說了句:“慕容姑娘,你是不是有兩天沒洗澡了?”
慕容心臉一紅,但很坦白地點點頭。
“那你先洗個澡吧。”曹公公說著就坐在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