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九章 酒缸裸女(3 / 3)

慕容心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別的門,她好進去洗澡。

隻見曹公公一指麵前的那個大浴缸,說:“慕容姑娘,就在這裏洗好了。”

慕容心瞪大眼珠:“在這裏?”

曹公公對香水道:“香水,慕容姑娘還不知道怎樣在浴缸裏洗澡,你先洗給她看看。”

香水應了一聲,走到浴缸前,毫不羞澀地一件一件脫衣服,最後脫得一絲不掛,便從浴缸裏撈起一塊白色的毛巾,擰幹,當著大家的麵,搓了一陣,再整個跨入浴缸裏。

香水一入浴缸,馬上看到有霧氣升騰,顯然,浴缸裏的水是熱水。

慕容心頓時聞到一股濃濃的酒香,她吃驚道:“公公,這水……”

“這不是水,是酒,是皇宮裏最名貴的酒。”曹公公笑道:“慕容姑娘,如果你天天洗澡,你會像香水一樣漂亮的。”

香水這時說道:“慕容姐姐,快來洗呀,在酒裏洗澡比水裏舒服多了。”

慕容心仍遲疑,曹公公道:“慕容姑娘是不是不願聽我的話?”

唐風也冷冷道:“慕容心,如果你不想洗,就走吧。”

慕容心實在沒有在男人麵前脫光衣服的習慣,也許是女孩的自尊激起了她的不屈,她忽然轉身朝門口走去。

隻聽唐風又冷冷道:“慕容心,出去容易,想再進來可就難了。”

慕容心懂唐風這話的意思,也許,她還沒有跨出石門,恐怕就已經死在雪月刀下。

她知道,她的慕容刀沒有雪月刀快。

現在,慕容刀就在她的手上,如果她有把握,她的慕容刀就會出手……

慕容心在離石門還有一步時,她站住了。

沒有再往前,也沒有退回來。

“其實,在男人麵前脫衣服應該是一件自豪的事,男人沒有的東西你可以盡情炫耀。”曹公公說。

慕容心終於退了回來,退到浴缸前。

她首先把手裏的慕容刀丟在地上。

隨著慕容刀在地上發出一聲清朗的“哐啷”聲,曹公公和唐風都鬆了口氣。

原來,他們也在防備她的慕容刀。

接著,慕容心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穿的衣服很多,又脫得慢,因此,脫了好一會還沒有脫光。

開始,曹公公和唐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慕容心,他們都在想象著她的肌膚將是何等的豔麗和令人心動。

他們還想,慕容心肌膚跟香水比,是更白更細呢?

還是更加富有彈性?

於是,他們便去看浴缸裏的香水。

香水此時整個人都泡在酒裏,他們想看清她的肌膚,隻有也盯著細看。

沒想到,就在他們盯著香水看的時候,慕容心隻剩下最後一件貼身的衣服了。

慕容心最貼身的衣服是黑色的,黑得像墨。

黑色將她的風韻的曲線全部遮去。

同時將肌膚的顏色也遮去。

她的肌膚肯定是白的。

但究竟白到何種程度,誰也不知道。

曹公公和唐風的眼神充滿了驚奇,他們在想象她的白——

很快,他們便看到了她的白。

那是一種比白雲還白,比白雪要白的白。

白得令人稱歎。

白得令人無法睜眼。

好像,慕容心的整個裸體燃燒著白光。

他們從未看到過這麼白的肌膚。

世界上也許從未有過這種肌膚!

既然沒有,慕容心為何才想到:

世上沒有這麼白的肌膚,卻有這麼白的刀光!

想到刀光,他們的心立時凍住——

他們知道,他們麵對的是慕容刀。

慕容刀刀光既現,對手絕難逃脫!

驚愕!

躲無可躲的一刀。

這才是真正的慕容刀。

曹公公和唐風悲傷地閉上眼睛,這一刻他們反倒沒有想太多,他們隻在閉目等死!

然而,他們並沒有死。

救他們的是香水。

不是香水的武功比他們好,而是香水也是女人,女人總是能預感到女人將要進行的陰謀,所以,就在慕容刀閃現之際,香水手裏的那塊白毛巾也同時出手。

白毛巾雖然稍遲,但它的速度卻比慕容稍快,因此,就在慕容刀要插進曹公公胸脯的刹那,白毛巾追上了慕容刀,並且裹住它。

慕容刀在白毛巾的裹挾之下,頹然墜落。

唐風的雪月刀此時才出手,割了慕容心的頭。

慕容心的頭和慕容刀幾乎同時落地,血,卻濺到了浴缸裏。

香水已經從浴缸裏出來,並已穿好了衣服。

慕容心的血並沒有濺到她身上。

慕容心的無頭軀體“嗵”的一聲倒進浴缸裏,酒飛濺,酒香滿室。

酒香裏,血的腥味越來越濃……

望天崖在雪山的交界之處。

望天崖上麵白雪皚皚,望天崖下麵則綠樹蔥蔥。

靜無、丁一、乞兒從雪山之巔追下來,那女人總在他們的十步之外,她的輕功居然比他們都好。

丁一相信,如果他的風花劍出鞘,她跑得再快,也會死。然而,她好像知道他們不敢殺她,因此才敢如此放肆。

確實,湯兒是她搶走的,隻有她才能帶他們找到湯兒,別說他們不會殺她,就算別人要殺她,他們也絕不會同意的。

幸好他們的輕功也堪稱絕頂,她想甩掉他們也不可能。

就這樣,一前一後,四個人都來到了望天崖。

她站住。

他們也站住。

靜無望見她身後的萬丈懸崖,已無處可逃。

靜無說道:“湯兒呢?”

她還未回答,就聽一個恐懼的聲音尖叫道:“師父,師父!快來救我!”

叫聲來自高處。

三個人抬頭,望見了湯兒。

可是湯兒的所在之處,卻令三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在望天崖的另一邊,有一塊大岩石高高聳立,岩石筆直,最上端又往外突出,突出的岩石有好幾丈,令人看了都膽顫心驚,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似的。

岩石的下麵是深淵。從望天崖上仰頭看,那突出的岩石最外端又有一個洞,洞是空洞,目光可以穿過,看到天空。

這個極壯觀極凶險的洞就是望天洞。

湯兒就在望天洞裏。

湯兒是被吊在望天洞的。

望天洞本是空的,無處落腳,但有人把湯兒捆住,然後繩索的另一頭綁在岩石上。

湯兒一動也不敢動,他的下麵便是萬丈懸崖,他生怕掉下去粉身碎骨。

如果不是湯兒在拚命喊救命,他們還以為湯兒死了。

“師父,快救我!”

靜無心急,身形拔起,就掠向望天洞。

然而還在半空,隻聽上麵一個聲音冷冷道:“要是你想他死,就盡管上來吧!”

靜無大驚,一眼瞟去,又看到望天洞上還有一個人,他盤腿坐著,手裏拿著一把刀,正對準岩石上的繩子。

要是他一刀下去,湯兒便會掉進懸崖。

靜無一瞥之下,冷汗直冒,飛掠的身軀頓時飄落,回到丁一和乞兒身邊。

丁一小聲道:“大師,上麵的可是湯兒?”

靜無點點頭,然後道:“有人要砍斷綁住湯兒的繩子。”

“什麼?”丁一也大驚。

誰都知道,湯兒的繩子若是被砍斷,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那個引他們來的女人笑道:“我說過會帶你找到湯兒的,沒有騙人吧!”

靜無怒視著她:“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女人笑道:“臭和尚,相信你聽說過金童、紫裳這兩個名字。”

“金童、紫裳?”

靜無、丁一、乞兒都吃了一驚,他們雖然沒見過這兩個人,但都知道這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最負盛名的殺手。

這對殺手是夫婦,行事古怪,武功卓絕,據傳天下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

另據江湖傳言,金童、紫裳十年前與一個高手比武時墜崖而亡了,他們怎麼還沒有死?

他們為何要綁架湯兒?

顯然,這個女的是紫裳,而望天洞上的人便是金童了。

按時間推算,金童和紫裳至少在九十歲以外,靜無剛才沒有看清金童的臉,可是紫裳卻如一個二十歲的少女,這怎麼可能呢?

靜無冷冷道:“你不要騙人,你不是紫裳!”

紫裳笑道:“臭和尚,老身練了三十多年才練成返老還童之術,你不相信,老身偏要讓你相信!”

紫裳說完,坐在地上,雙掌交錯,雙目微閉,隻一會,她的那張漂亮的臉,變得無比蒼老和醜陋,臉上的皺紋縱橫,連眉毛和頭發都是白的。

隻聽她說道:“臭和尚,你現在看到的便是傳說中的殺手紫裳。”她的聲音也無比蒼涼和沙啞,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的。

這個聲音跟剛才的聲音判若兩人。

三人正驚訝間,紫裳又已變得年輕美麗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少女,竟然是九十多歲的老太婆!

紫裳又道:“臭和尚,還有你們兩個不曉事的渾小子,今日讓你們開開眼界,知道江湖上還有這麼一種絕世武功。”

頓了頓,她接著得意道:“返老還童並非我所創,也曾經有人能使自己的容顏永駐,但世上沒有人能像我這樣,使聲音也回到從前,普天之下,隻有紫裳才能做到……哈哈哈!”紫裳說著大笑。

靜無想到湯兒落到這兩個殺人魔頭手裏,不禁有些悲傷,說道:“十年前你們不是死了嗎?”

紫裳在大笑,聽到靜無這樣說,馬上頓住臉,眼中閃著仇恨道:“哼,十年前我們著了千殺王的道,讓他打下山崖,我們還要找他報仇呢!

“我要讓他知道,讓天下人都知道,金童、紫裳是不敗的!”

聽到她講到“千殺王”,丁一心中一動,尋思道:“她講的千殺王,是不是替默雪兒做事的千殺王……如果是,何不把她引開……”

想到這裏,丁一冷笑道:“原來你們是千殺王的手下敗將!”

紫裳馬上注視著丁一,說道:“你說什麼?”

丁一淡淡道:“我說你是千殺王的手下敗將。

紫裳又“哼”了一聲,默默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今日若是找到他,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丁一道:“你隻知道在這裏說大話,卻不敢真的去找他……”

“誰說不敢?我們已經找了他好幾個月。”紫裳冷冷道:“不過,千殺王知道我們在找他,一定躲起來了。”

頓了頓又搖頭道:“也許他早就被殺了。”

丁一道:“千殺王沒有躲,也沒有死,我昨天就見過他,他戴著一個破草帽,穿著破蓑衣……”

“他在哪裏?”紫裳打斷他的話,急急道。

顯然她沒有撒謊,他們真的在找千殺王。

丁一道:“昨天我在蘇州城的霸天樓見過他。”

紫裳大笑道:“好!好!隻要他沒死就好!哈哈哈,沒想到十年前的仇還能報!”

紫裳還在笑,從天上傳來另一個陰冷的聲音:“十年了,想不到我們還能親手殺了老匹夫!”說這些話的顯然是金童。

丁一道:“那你們還不去找千殺王報仇?”

紫裳道:“渾小子,江湖中都說沒人看見你的劍,我真想見識見識。”

丁一道:“江湖傳言是不可信的。”

紫裳道:“我也這樣想,所以,你若是識相的話,就不要跟這個臭和尚一道送命。”

丁一望了望靜無,對紫裳道:“你要殺他?”

紫裳笑道:“我不會殺他,但他一定得死。”

丁一道:“這裏除了你,已沒有人能殺他了。”

有人接道:“誰說沒有!”

紫裳道:“殺他的人來了。”

她的話剛落,望天崖上已多了四個姑娘。

她們都很漂亮,每人手裏有一柄劍。

她們是從望天崖上麵的雪地裏鑽出來的。

這四個人便是紫蘭、青竹、五菊和四梅。

四人圍住靜無、丁一和乞兒三人。

紫裳大笑道:“你們來了,我可以走了。”

笑聲未已,人已不見。

她的身手之快,簡直不可思議。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紫裳一走,丁一鬆了口氣。

可是再望望天洞,金童仍沒有走。

這時,在空中飄蕩的湯兒又在呼叫:“師父,快來殺了這個老家夥,把湯兒救下來。”

金童冷冷道:“閉上你的臭嘴,不然我必須起來,會砍了繩子的。”

湯兒果然不敢再叫了。

靜無打量著圍住他們的姑娘,道:“你們要殺了我?”

姑娘們都點了點頭,她們好像勝券在握。

乞兒笑道:“你們準備怎樣殺我們?”

“你們的身後有一個小洞,那兒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青竹說。

乞兒回頭看,果見身後的岩壁上有個小洞,小洞裏黑黑的,不知深不深。

“你們準備把我們逼進去之後再殺,還是殺了後把我們的屍體扔進去?”乞兒仍笑道。

“這樣做太費事了。”五菊道:“還是你們自己乖乖的進去,我們把洞口堵上就完事了。”

“世上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靜無這時道。

“有些事情,看起來很難辦,其實是很簡單的。”四梅道。

“為什麼?”丁一道。

“因為如果你們不乖乖的進去,望天洞的那個人就會掉進深穀裏。”紫蘭道。

靜無,丁一,乞兒都無話可說。

紫蘭又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救湯兒,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靜無忙道。

“你們身後的小洞其實是一個暗室,你們進去後,洞口會自動關上,進去的人從沒有出來過,如果你們能出來,或許就能救下湯兒。”紫蘭道。

“既然沒人能出來,我們為什麼要進去?”靜無道。

“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的,況且,你們都明白,若是你們輕舉妄動,就算殺了我們,湯兒也是死路一條,何不冒險一試?”青竹道。

“難道你們不怕死?”丁一道。

“我們當然怕死,但我們迫不得已。”五菊道:“而你們不同,你們的目的是救人。”

“既然救不了,隻有放棄。”

“最後的機會沒試過,你們是不會放棄的。”

“你這麼肯定?”

“當然,因為湯兒是未來的皇帝。”

“現在救不了,從裏麵出來同樣救不了。”靜無歎道。

“這不一樣,也許,當你們從洞裏出來時,情形已發生了變化,現在不可能的事,那時也許能實現。”四梅道。

“你這是在提醒還是在耍我們?”丁一道。

“我們隻是實事求是,因為你們隻有乖乖的聽話,湯兒才不會馬上摔死。”紫蘭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朝靜無、丁一、乞兒每人望了一眼。

靜無似是若有所思,他忽然說道:“好,你再回答一個問題,我們就進去。”不等他們說話,靜無接道:“你們這是在替誰做事?”

“主人。”

“主人是誰?”

“曹公公。”

回答的是紫蘭,她回答完馬上說道:“進去吧。”

靜無、丁一、乞兒真聽話,他們一步步,慢慢退進洞中。

三個人剛進洞,隻聽“轟”的一聲,洞門上方落下一塊巨大的岩石,將洞口嚴嚴堵住。

三個人雖然自願退入洞中,但猛覺洞口被堵,本能地回身急推巨石。

然而,巨石仿佛生了根,他們哪裏推得動分毫。

他們推了一陣,累得精疲力盡,便坐在地上。

地上很冷。洞裏很黑。

黑暗中,靜無道:“真是罪過,連累你們也死在這裏。”

丁一道:“大師,怎麼一開始就說喪氣話。”

靜無歎道:“這裏四麵都是岩壁,除了死在這裏,又能怎樣?”

丁一不語。

三人誰也不說話。

洞裏黑得連對方的臉都看不到。

良久,大家都覺得恢複了力氣,靜無馬上起來又去推巨石,乞兒道:“大師,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還能有什麼辦法好想……”靜無焦急道。

“我們摸一摸,看岩石有沒有裂縫或決口什麼的。”乞兒說著雙手撫摸巨石,他摸到了靜無,感覺他好像在發抖,乞兒道:“大師,你怎麼了?”

靜無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不瞞你們,恐怕我活不過今日了。”

“什麼?”丁一、乞兒聞言吃了一驚。

“我死了不要緊,不僅救不了湯兒,還連累你們……唉!”靜無似是無限悲傷和愧疚。

乞兒忙扶靜無坐下,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靜無在黑暗中抓住乞兒和丁一的手,說道:“丁一,還有這位小兄弟,我很高興能結識你們,我雖然比你們大幾十歲,但我一直將你們視為知己。

“我曾經想,等我辦完事,一定要跟你們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不想咱們真的死在一起了。”

頓了頓,靜無接道:“我這病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但已經折磨了我四十年,隻是,五年來,它果然沒有再痛過,哪料到今天……”

丁一和乞兒沒問靜無這是什麼病,他們隻覺得靜無的手開始變得冰涼起來。

隻聽靜無接道:“四十五年前,那時候我初出茅廬,便在江湖上闖出了一點名堂,許多成名多年的高手也敗在我的掌下。

“我不由得飄飄然起來,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仿佛我就是天下第一。

“有一次,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到青樓去尋歡……沒料到,那個女子竟然是我仇家的妻子,她不僅割了我那東西,還令我中毒。

“後來幸虧天禪寺方丈救我,才會免去一死……但餘毒卻永遠留下了。

“我每年有三次要毒發劇痛,劇痛的時間長達兩個月……方丈也未能將餘毒全部幫我逼出。

“每年我都要經曆那兩個月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直到五年前,也許我自身的功力有所長進,方丈才徹底將病毒控製住。

“我以為這一生再不會受痛毒攻心之苦……唉,我想可能是什麼毒藥將我體內的餘毒又引誘出來的緣故……”靜無說著,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丁一和乞兒無言以對。

黑暗中,靜無又道:“丁一、乞兒,如果你們不嫌棄,咱們就在這裏結為兄弟,怎麼樣?”

丁一和乞兒從開始便跟靜無極是投緣,但他們一直把他當成前輩,一聽說要結義,不由遲疑道:“大師……”

“不要叫我大師。”靜無道:“要是你們看得起我,就叫我一聲大哥。”

“這……”他們沉默了良久,丁一才叫道:“大哥。”

乞兒也叫道:“大哥。”

靜無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他的手緊緊握住丁一和乞兒的手,但由於抖得厲害,竟然抓住。

靜無道:“乞兒,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你的真是身份了吧?”

乞兒道:“不瞞大哥,我便是天下人人詛咒的摘月宮主。”

靜無呆了呆,說道:“不管天下人多痛恨你,也不管你做了多少壞事,從現在起,你便是我的好兄弟了。”

丁一道:“大哥,其實他們什麼壞事也沒做過,有人一直在嫁禍摘月宮。”

靜無歎了口氣道:“可惜我們出不去,不然,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丁一道:“大哥,我們已經知道嫁禍於我們的人。”

靜無道:“誰。”

丁一道:“他就是曹公公。”

“曹公公?”靜無不信道:“難道真的會是他?”

摘月宮主道:“大哥認得這個人?”

靜無道:“曹公公是皇上身邊最寵信的太監,前兩年皇上到天禪寺,當和尚時我見過他。

“這是一個能說會道,極得皇上歡心的人,他為什麼這樣做呢?

“他在朝中已是權極一時,難道他還不滿足?

“除皇上,他已經高高在上,難道他……”

“他想做皇上。”丁一接道。

寂靜。

這是一個不敢涉及的想法。

“他一方麵籠絡收買武林高手,另一方麵又製造慘案,引起江湖大亂,如今又綁架了皇孫,就算他沒有做皇上之心,也有控製皇上之意。”丁一又說道。

從種種跡象看,曹公公已是早有預謀。

而且,局麵似乎被他控製。

靜無忽然道:“再過半個月,皇上又要到天禪寺出家,那時候他……”靜無不知是驚悸,還是由於體內病毒發作,竟然說不下去。

“老匹夫!”摘月宮主站了起來,從腰間抽出劍,運足十成功力,一劍刺向岩壁。

“叮!”有斷劍落地的聲音。

摘月宮主的這柄劍是靜貧的,他很喜歡這柄劍,靜貧拿了幾次都未能拿回,不料卻被他刺斷了。

“它也知道我用不著它了。”摘月宮主說著將手裏的半截斷劍也丟掉。

就在摘月宮主丟掉劍柄的同時,奇跡出現了——

岩壁上出現了一個小裂口,亮光從外麵直射進來!

看到亮光的一瞬,三個人都驚呆了。

然後,摘月宮主撲到裂口往外看,剛好看見望天洞上的湯兒。

摘月宮主興奮地叫道:“大哥,有救了!”

於是,摘月宮主讓過一邊,丁一和靜無卻在裂口往外看。

他們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從裂口照進來的亮光雖然有限,但卻很快又絕望了。

無論他們用什麼辦法,岩石就是紋絲不動。

用斷劍在岩壁的裂口處挖,岩石堅如鋼鐵,竟然連碎石粉也刮不下來。

三個人又坐下,又默不作聲。

丁一的目光落在黑暗處,似乎有一塊白色的東西忽隱忽現,便走過去撿起來,原來是一本小冊子。

他拿到裂口處,借著亮光仔細看,不由喊:“天禪心經!”

聽到“天禪心經”四個字,靜無馬上道:“給我看看!”

由於靜無此時整個人都在發抖,他無法自己站起來,摘月宮主便扶起他,站在裂口前。

靜無接過小冊子一看,說道:“沒錯,這就是天禪心經。”

他以抖動的手翻了幾頁,說道:“這是天禪心經的下冊,快找找看,有沒有上冊。”

丁一在洞裏摸了一遍,什麼也沒有找到。

靜無歎道:“也許我們注定命絕於此,靜貧將半部天禪心經藏在劍裏,另外半部不知藏在何處。”

頓了頓,又道:“如果有整部天禪心經,我們也許有望從這裏出去。”

丁一道:“大哥,用我的風花劍砍岩壁試試?”

靜無搖頭道:“就像邪惡得逞並不能代表邪能勝正,風花劍乃正義之劍,今日我們都死在這裏,總有一天它會重現江湖,懲惡揚善的……”

靜無的話令丁一臉一紅,愧疚道:“多謝大哥提醒,我差點毀了正義之劍。”

丁一忽然想起在萬花莊靜貧對閻羅門門主商魏丘說過,他的上半部天禪心經被摘月宮主搶走了。

雖然那時摘月宮主並非現在的摘月宮主,但心經若在摘月宮,乞兒肯定會知道的。

想到這裏,丁一問道:“乞兒,你有沒有見過天禪心經?”

摘月宮主搖頭道:“我怎麼會見到天禪心經?”

頓了一下,遲疑道:“莫非九重宮裏的那套武功便是天禪心經?

“我參悟了兩年多,居然一點進度也沒有……”

靜無問道:“那套武功叫什麼名稱?”

“乾坤小挪移。”摘月宮主剛說完,隻覺得肋下一麻,已被靜無點了穴道,他大驚道:“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