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卷·學而篇第一·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一)
我幼年學的是“學而時習之”
毛澤東每當談到自己少年時的學習或中國傳統文化時,往往便搬出這句話來,即簡潔明快,又生動形象。有時取原意,有時代指“四書五經”之類的舊學,也有時因語言環境的不同含有其他意思。這需要在讀書時依據語境認真地去理會和領悟其真實用意。
1942年2月1日,毛澤東在延安中共中央黨校開學典禮會上演講時,曾深有感觸地回憶道:
我幼年沒有進過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學校,學的是“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一套,這種學習的內容雖然陳舊了,但是對我也有好處,因為我識字便是從這裏學來的。(《整頓黨的作風》,《毛澤東選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第818頁)
為了建設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政黨,毛澤東不失時機地向全黨發出了一係列學習馬列主義理論的號召,並倡導組織了全黨的整風運動。
1942年2月,毛澤東先後在中央黨校開學典禮上作《整頓黨的作風》的報告和在中央宣傳部幹部會議上作《反對黨八股》的報告,全麵論述了整風的任務、內容、辦法和意義,這標誌著整風學習在黨的各級幹部和黨員中普遍開始進行。
《整頓黨的作風》是延安整風時期全黨學習的重要文獻之一。毛澤東在這篇文章中指出,整風的任務是:“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風,反對宗派主義以整頓黨風,反對黨八股以整頓文風。”
毛澤東引用“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是在論述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風的問題時。關於主觀主義,毛澤東指出:黨內的主觀主義有兩種,一種是教條主義,一種是經驗主義。這兩種主觀主義,都是理論與實際相脫離的,都是隻看到片麵、沒有看到全麵的錯誤方法論。要避免主觀主義帶來的錯誤,就必須使有書本知識的人向實際方麵發展,然後才可以不停止在書本上,才可以不犯教條主義的錯誤。有工作經驗的人,要向理論方麵學習,要認真讀書,然後才可以使經驗帶上條理性、綜合性,上升成為理論,然後才可以不把局部經驗誤認為是普遍真理,才可不犯經驗主義的錯誤。
在論述學習理論以避免犯經驗主義錯誤的問題時,毛澤東特地談到了學習理論與學習文化的關係問題。他強調 “工農幹部要學理論,必須首先學文化。沒有文化,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就學不進去。學好了文化,隨時都可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接著他結合自己的學習經曆指出:自己幼年並沒有進過馬克思主義的學校,而是在傳統學校學習了“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之類的陳舊文化,“但是對我也有好處,因為我識字便是從這裏學來的”。毛澤東這裏使用《論語》開篇這句古語,是用以代指“四書五經”等之類的舊學,而非取其原意。
接下來毛澤東進一步指出:何況現在不是學的孔夫子,學的是新鮮的國語、曆史、地理和自然常識,這些文化課學好了,到處有用。我們黨中央現在著重要求工農幹部學習文化,因為學了文化以後,政治、軍事、經濟哪一門都可學。否則工農幹部雖有豐富經驗,卻沒有學習理論的可能。這裏毛澤東將“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的舊學與“國語、曆史、地理和自然常識”的新學對比,一是說明學習的內容變化了,再也不必走過去的彎路,從“學而時習之”開始學習了;二是說學好文化知識,是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的基礎,不管是過去學過舊學的人,還是現在學習新學的人,隻要端正了紮實學習的態度和方法,就一定能提高自己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克服主觀主義的錯誤。
引《論語》開章之言以強調學好文化知識,並把它當作提高幹部馬列主義理論水平的一個基礎,這是毛澤東根據延安時期幹部隊伍文化水平的具體情況而提出來的。雖然這隻是一般的號召和建議,但對於搞好全黨整風運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