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暮雲卿和朱邪玉麟之間最大的差距就被無限縮小,朱邪玉麟有自信,隻要給她時間,她就能打敗暮雲卿——能不能殺死另說。
不過兩人也隻是切磋,沒有必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隻是在交上手之後,朱邪玉麟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暮雲卿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接住朱邪玉麟的一招之後,眼睛就隱隱發紅,盯著朱邪玉麟問了句:“你是認真想要打敗我,對不對?”
朱邪玉麟用力點頭,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強悍的力道給轟出去了,她躲避得及時,但被波及的腰身隱痛,全身上下的關節莫名酸痛,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這種症狀有點像是被炸藥的衝擊波給波及了,朱邪玉麟靠著承重牆站起來,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景象,被驚得一愣。
暮雲卿脫了身上的戰袍,露出肌肉流暢骨節完美的上半身,全身正隱隱冒著一股子水流,陰寒的氣息在呼吸間流轉出來,讓人不敢靠近。
宋燁修輕笑了一聲:“喲,終於按耐不住了啊。”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邊戒備著看著暮雲卿,以防止他突然發難,邊快速跑到宋燁修身邊,一方麵是為了尋求解答,一方麵也是為了增加己方的武力值——人多好辦事,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更何況暮雲卿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嘛。
麵對朱邪玉麟充滿疑惑的眼睛,宋燁修果然沒有辜負自家女兒的期待——即使這個女兒是來自十幾年之後,和他的年齡也差不了多少的。
宋燁修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現在的暮雲卿,輕蔑地笑笑,扭頭對朱邪玉麟道:“我是不知道暮雲卿現在還有沒有意識,不過——剛才和你對打的,是他的幻心境之靈。”
朱邪玉麟立即會意過來,也輕笑著開口了:“我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暮雲卿的幻心境之靈。不過我記得明明挑戰的是暮雲卿,怎麼你一個矜驕不與我們這些凡人打交道的靈物也要出來湊熱鬧?輸不起啊?”
暮雲卿麵色陰寒,沒有回答朱邪玉麟的話,隻是用冰冷陰狠的眼神盯著朱邪玉麟,就像下一秒就能撲過來一樣。
朱邪玉麟聳了聳肩,往宋燁修邊上站了站,果然看見“暮雲卿”的臉上掠過一絲畏懼,就抿嘴笑了起來:“我說你連我父親都怕,還出來幹什麼啊?起碼暮雲卿不怕哦。”
話音未落,朱邪玉麟就被宋燁修不輕不重地敲了敲腦袋:“有你這麼說的嗎?”
朱邪玉麟嘿嘿笑著去挽宋燁修的手:“我這不是不想跟犯規的人打嘛。我現在一介凡人,她是靈物,打輸打贏都不好說呀。”
宋燁修看了朱邪玉麟一眼,輕輕挑起嘴角,點頭上前:“明白了。靈物對靈物,這一次我上。”
站在一邊的青蔥少年聞言,麵上立即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朱邪玉麟則優哉遊哉地站在一邊,觀看這一場幾乎是一麵倒的精彩動作大片。
在宋燁修將“暮雲卿”修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暮雲卿的幻心境之靈終於忍不住求饒了。
她從暮雲卿的身體中出來,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飄飄忽忽的形體,朱邪玉麟頓時覺得有點眼熟。
倒是宋燁修微微一挑眉,直言不諱:“你好好的一個水妖,學什麼幻心境之靈?”
朱邪玉麟立即就想起來了。
這種飄忽柔美又妖異的樣子,可不就是被關在處月部皇宮地底下的水妖的形態嗎!隻是……水妖被關著,以洛未的本事估計也不會讓人家跑出來,那麼這一位又是誰?
見朱邪玉麟露出疑惑的表情,宋燁修解釋道:“暮家墓葬群中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但是當年在封墓的時候,逃出去的東西也很多——別忘了,這個陵墓最早可不是為了暮家人修建的。”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在墓葬群中展示的、另一個時空的故事,真的是曆史的真實?”
宋燁修嗤笑了兩聲,看著暮雲卿幻心境之靈憤恨的模樣,慢條斯理道:“不然你以為呢?暮應那個變態可覺得那一段曆史是他的榮光,每一個進入墓葬群的人都要被迫看完全程呢。”
朱邪玉麟敏銳地從中聽出了悲痛和憤恨,忍不住就問道:“那你當年進來的時候,看見了什麼?”
宋燁修微微勾起嘴角:“我當年沒有進來。”
朱邪玉麟皺眉,她怎麼記得,在進來墓葬群之前,宋燁修曾經和她說過,他們當年都是進入了暮家墓葬群的?
宋燁修輕歎一聲,揮手將暮雲卿幻心境之靈給壓到地麵上,那人形扭曲不過,隻能逐漸變成實體——是個小女娃的樣子,如果忽略那滿臉的怨氣,還挺可愛。
宋燁修走到朱邪玉麟身邊,輕聲道:“當年我差點把命留在這裏,總不能就這樣空手而回。於是他繼續回去做他的王爺國師,而我,留在這裏參觀這個千百年來沒有人參透的瑰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