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市醫院裏人來人往,大廳處人頭竄動。
顧涼山的腳步很大,我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坐上電梯,最後在98樓停。
顧涼山穩健著步子行走,我擔心著眼跟在他身邊,可也不知道該問什麼,隻是心裏擔心著蒙山叔叔。
很快,沒幾步,顧涼山停在了個108的病房門口。
他停了腳步,我也跟著停住,疑惑著抬眼的同時,正好對上顧涼山低頭看我。
“怎麼了?”
我出聲問,顧涼山沒回我,隻是轉回眼去,然後推開了門。
我跟著也瞬間轉眼,然後進門。
盡管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蒙山叔叔估計是躺在了病床上,可當我看見正躺在病床上的蒙山叔叔時,還是被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昏迷著眼,他閉著眼,躺在床上,全身都插滿了輸液導管和檢測儀器的線,頭蓋骨甚至還被取了一塊,整個人都是麵如土灰,蒼白的臉色一絲血色也無。
快步走近的我,隻顧著眼裏見到的蒙山叔叔,這怎麼回事?怎麼就那麼嚴重了?
“蒙山叔叔,這是怎麼了?”
問著話,我望向身後的顧涼山。
顧涼山站在我身後,收到我疑問的眼神,隻是抿著唇,過會才道:“腦溢血。”
腦溢血?
我的腦子裏對這個名詞沒什麼概念,可到底還是有過點耳聞,再一看蒙山叔叔現在的情況,也能猜出點程度。
“腦溢血?怎麼會這樣呢?我們出門之前,蒙山叔叔明明還好好地跟我們說再見,明明沒什麼不對勁啊,這怎麼就腦溢血了?而且,而且蒙山叔叔的身體一直很好不是嗎?隻是上次不小心出了點意外,這腿才受了傷……”
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一張嘴,瞬間腦子裏的話都蹦了出來。
“你說,這怎麼就腦溢……血了……”
腦子裏都是這怎麼就發生了的控製不住的難以置信,地說了一堆之後,我轉回眼,卻突然猛然發現病房裏除了我,顧涼山,蒙山叔叔之外,還有另兩個人。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男的站著,一身的西裝革履,十分筆直地站在女人的身後。
而坐著的,是一個十分端正高貴的女人。
用我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這是一位十分貴婦的女人。
筆直的雙腿微微斜勾著側放,雙手交合著放在她的美腿上,白皙幹淨的手腕上一隻閃閃發亮的墨綠翡翠,黑色的頭發一絲不苟地挽在她高貴的白皙脖頸上,精致的麵容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除卻這些,還有一種我一眼就看出的氣質,可到底是什麼氣質?跟什麼感覺一樣呢?
哦,我記起來了,就跟我八歲那年在我家矮墩門前第一次見到顧涼山時的那種感覺一樣,高貴,貴氣。
哦,對了,貴族的氣質。
似乎注意到我終於看向了她,她微微一笑,對我點了個頭,“涼山,這是?”
那得體微笑的眼,是看著我,可她紅唇裏的吐出的話,卻是對著顧涼山。
顧涼山走近一步,我回眼看向他,疑惑著十分蒙圈,這個女人是誰?這麼一身高貴無比的女人,她和蒙山叔叔是什麼關係?
實在不得不好奇困惑,畢竟在我的印象裏,蒙山叔叔似乎沒認識過哪位這般混身透著一股貴婦氣質的女人呀。
顧涼山看了看我,沉靜的眼神毫無波瀾,然後轉眼對向那個女人,他道——
“她是我的妻子,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