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就是當你麵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時,你是萬千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的,因為那樣子的你會慌亂,會不自覺地就亂了心跳和晃了呼吸。
可此刻,顧涼山抬眼看向我的這一刻,我卻是能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盯著他的眼眸。
沒有多餘的悸動,也沒有什麼慌亂,更沒有心跳的失常和呼吸的紊亂,一切正常不過。
也是,都這時候了,還談什麼情說什麼愛呢?
顧涼山沒回答我,我也就直接把他的碗筷都拿走了。
進廚房,刷碗洗鍋,收拾廚房,做完這一切,我轉身。
卻見顧涼山不知何時站在了廚房門口,長身依靠著那隻有框卻沒門的長方形框邊上。
他應該有話跟我說。
好,那我等。
我抽出紙巾擦手,一寸一寸地擦仔細了,從手指頭到手掌,這一切都做完了,擦幹了,把紙巾也都扔到了垃圾桶裏。
可顧涼山沒開口。
好,你不說是吧,那我也不聽了。
越過那門框,我也沒打算開口,徑直朝著媽媽的房間走去,我還要給我的母親大人收拾點東西,明天一早好帶去醫院給她。
“你就沒其他的話要問了嗎,文木。”
眼看著母親大人的房間就近在咫尺,顧涼山的聲音卻終於是在身後低沉地響起。
真是個讓人不好分辨情緒的語調。
我回身,顧涼山還是長身依靠著那門框,依然背對著我。
這高大的背影,真是個讓人心動又安全感十足的男人的背。
可惜,永遠不會屬於我罷了,是吧?
“我隻是覺得,你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對著顧涼高大的背影,我回。
話完,我轉身。
顧涼山沒再言語,隻是在我進了母親大人房間裏收拾著東西的時候,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然後又是門關上了的聲音,接著又是樓道響起腳步聲,最後是汽車啟動了的聲音。
我轉眼看向窗口,果不其然影影倬倬的窗簾上亮起了一大片的黃光。
他出去了。
可是這麼晚,出去幹嘛?
去見那個貴婦人嗎?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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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反側著,就是睡不著,腦子裏胡亂想了很多,可是每一條,卻都跟他們有關。
最後想到我的母親大人,心口便隱隱疼著,最後轉化成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淚水,我忙伸手扯住紙巾擦了又擦。
瘋了我,真的是沒救了。
總喜歡一個人半夜發神經的我,今晚更是神經得淋漓盡致,抱著被子不停地翻滾,腦子裏都是我和媽媽,還有蒙山叔叔經曆過的美好時光。
十幾年的光陰啊,如此長久的時光,怎麼能被一個貴婦人的一兩句話或者一個眼神舉動就偷走並結束呢?
不,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她好好談談,看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問問她,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們……
明明事情還沒個開始的眉目,可我自己想著,就已經能猜出了這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於是心裏免不住擔心緊張著——
也許自己該主動出擊,畢竟,我是這樣地不忍心自己的媽媽傷心難過。
腦子裏一團棉麻死纏,深夜到來的時候,我漸漸迷糊著跌入了夢的深淵裏。